“聽淑人這意思,竟是全不知情?”
大夫人微微一笑,不卑不亢:“臣婦斗膽,九公主這話是說什么,暗示遇剌之事,臣婦應該知道什么?”
九公主:“本殿也不過是多想一些罷了。”
“恕臣婦見識短,自然是要多問一句的,現下知道了說是公主多想一重,不知道的還以為公主當我們顧家在謀反呢。”
皇后:“淑人誤會了,小九也是看見小五遇刺,到底都是手足,心亂了多想而已。”
大夫人聲音很淡:“九公主當真是這樣想的?”
九公主面上不忿,到底在皇后的示意下壓下性子:“自然,不然呢?”
“今日之事,五殿下現下若在此處,定然不會這么想,別無他故,憑他私下親近時,也叫臣婦一聲外祖母,顧家便絕無可能做出那等令他身陷囹圄的事來。”
她抬眸,目光迎上九公主,帶著經歷過歲月沉淀的人獨有的壓迫感:“九公主因著公主和皇子分別排行,年紀上實際比五殿下大上一輪有余,個中情理當能理解。既如此,臣婦斗膽請問,皇后娘娘與九公主今日之請,用意何在?”
皇后有點后悔方才沒有阻止女兒,她兒子夭折后,求子多年終沒結果,只得一個皇女,自然是怎么嬌寵怎么來,才養成如今無法無天的性子。
女兒不爭帝位,皇帝憐惜她失了個孩子,對小九比別的孩子多幾分縱容,這些年任她再怎么胡作非為,
也沒有多說半句不是。
只是今非昔比,眼前這位可是威遠將軍夫人。
當年那案子怎么回事,局中人都知道,推波助瀾到那般境地。
最后關頭,顧家不肯認栽,硬是承了先太傅的力,保下一府,將如今的驃騎將軍送走蟄伏。寶妃那個賤人月子里就搬到冷宮,捱足二十年,硬是挺到了驃騎將軍挾功強勢歸來。
一眨眼,小五那個賤種,也到了爭皇位的年紀。
雖說不管誰來繼位,她都是毋庸置疑的皇太后,但若是同寶妃那個賤人平起平坐,那她得慪死。
一門二將,子弟出色,如今的威遠將軍夫人、三品淑人,自然就能挺直腰桿子說話,連公主都敢質問了。
思及此,她含笑安撫:“小九這孩子什么性子,淑人還不知道嗎?最是心眼簡單的人,想到了便問,沒有那些彎繞。淑人不值得為她兩句話上心。崔嬤嬤,快,給淑人賜座。”
崔嬤嬤端了張錦凳過來,恭敬道:“淑人快請坐。”
大夫人站著沒挪步,也沒其他動作。
皇后面色難看了一下,很快調整了,對寶妃道:“妹妹還不快幫忙勸勸淑人。”
寶妃不語,先看向皇帝。
在座諸人眼觀鼻,鼻觀心,沒一人出聲。
皇后為難道:“皇上,你看這……”
皇帝神色不虞,審視的眼神在三方之間來回打量。稍頃,沉著臉道:“小九,你胡鬧也要有個度,還不快向淑人道不是。”
皇后推了下九公
主:“快去,她是長輩,你道個不是,理所應當。”
九公主精致的妝容下,都是不甘:“我不要!”她說罷,惱極了般扭身跑離了看臺。
“這孩子實在太沒規矩了,本宮代她向淑人賠不是。淑人莫同她計較。”皇后適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