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雁垂眉靜坐,在大伙看來,就她還在自責之中。
張管事道:“來來,大家繼續喝。”
大家有心幫她揭過此事,一時紛紛起碗,沒多會,氣氛又起來了。
她也慢慢調整情緒,從善如流重新融入大伙。
待賬房先生再落座,阿雁暗地里早已確認,這人確實有問題。她方才雖然只是短暫的碰觸,那皮膚觸感,絕不是五十歲人該有的。
按她推算的話,頂天不到四十。
她在腦中搜羅了一番認識的人里,確有那么個人,身量和年紀都對得上。
——廢太子,李承澤。
他居然真到宵香閣落腳。
顧家兒郎在邊線的浴戰的那幾年,她們在荔平城,看似低調隱世,實則一直在李承澤的掌控之中。
那龐家在其中,
又扮演的什么身份。
這宵香閣里有多少人參與。
思及此,她看每個人的眼神里,都暗地帶上了探究審視之色。
不其然與賬房先生的視線對上,對方笑了笑:“叫你見笑了。”
阿雁搖搖頭。
眾人散檔時,已經晌午。各人自散了,自去歇息,為晚上做準備。
之后幾日,龐鴻文沒有再來。
人沒來,精美的禮物倒是派人送來不少,這陣仗只叫人沉著他正忙事,心里還是惦記著煙妃姑娘的。
期間,煙妃來后頭尋了兩回阿雁,一回說是衣裳破了,讓她補。
硬是在后頭轉悠到等她補好了才回去。
另一回說來提醒阿雁上工。
周氏替她抱不平:“龐公子幾日不來,這氣她是要撒你身上?”
阿雁笑笑叫她莫說這些。
煙妃姑娘醉翁之意不在她,這是明擺著的。當著她的面,沒事就往賬房那邊轉,到后面是理由都不想找了。
阿雁表面上不動聲色,實則在等一個機會,她要確認龐家到底是被利用,還是與李承澤合作。
不過,李承澤已經進了宵香閣,她便不得不先考慮退路,想法子通知人來接應她。
這日周氏聽她侍候的伶女的吩咐,去城東買酥點。
阿雁無意聽她提得一嘴,一拍腦袋道:
“姐姐說起出門,妹子才想起來,我進來好些時日了,也沒往家里捎個信。勞煩你幫我帶個物事,轉交一下我那在街上做小買賣的嬸子,報個平安。”
“這有何難。”周氏爽快道:“包給你帶到的。”
阿雁就寫了字條,連同枚小小的耳環一起交給她。
這耳環做工精致,一看就價值不菲。
周氏愣了愣:“妹子,你咋有這樣的好東西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