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柏冬周身的氣勢驟然冷下,二人齊齊望向門外,門被人穩穩推開,前面的人讓到一邊,露出李承澤那張陰沉的臉。
外面步聲陣陣,帶刀護衛眨眼間將這間屋子團團圍住。
顧柏冬挑眉,露出一抹玩味。
“阿雁。”李承澤朝她伸手:“過來。”
她面色微變,下意識回暼了眼顧柏冬,后者對她一笑,長臂舒展,將人攬緊,毫不在意睨著對面。
阿雁原地不動,但李承澤對她極有耐心,又說了一句:“過來。”
她搖搖頭,“抱歉殿下,恕臣婦不能從命。”
“為何?孤以為你是聰明人,現下什么情況,你看不分明?”
“什么情況?”顧柏冬嗤了聲:“殿下自詡棋高一著,難道你就看分明了?”
李承澤聞言頓住,不由回頭看了眼圍困屋子的護衛,“你是什么意思?”
這話既出,后院的后門和連接前店的通口門葉,分別被踢開,涌入大批黑沉的甲胄將士,外面還有清晰可聞的行進聲,“晚妝濃”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連后院的圍墻上,周圍屋舍的高處都埋伏下了足夠多的弓箭手。
撇開一切不談,單從肉眼可見的人數上,顧家這邊的人馬,即便肉搏都能碾壓他們了。
廢太子變了神色:“你們沒過去埋伏我們?”
顧柏冬含笑,目光在阿雁處停了一下,才肅容道:“你利用她,又防著被她利用,通過姓龐的故弄玄虛。要是成事,確實還能再逃一陣子,可惜了。”
“你是如何知道的?”李承澤深深地看著她,奇異的眼里沒有怒意。
反而帶著些隱忍難言的欣賞。
“也不難,你自負過頭,自以為洞悉全局,我想來想去,你大概率會反其道而行。只有一點……”
只有一點,阿雁沒想到,所以此時因為男人先來接她的好心情,已蕩然無存。
“一點什么?”顧柏冬溫聲詢問。
阿雁語氣很淡,“只有一點,我沒想到你來接我,也是計劃中的一環。所以我其實還是在給你打配合,不過是這次你選擇同我一起,外面是不是明智在指揮。”
顧柏冬敏銳地捕捉道她語氣里的落寞,不由收緊了攬著她肩的力道。
“這個,事了之后,我再同你解釋。”
“沒必要。”阿雁搖搖頭:“其實你們到達荔平城之前,我已想到,倒是你此時出現,我挺意外的。”
她很輕的嘆了口氣,幾不可聞,只是顧柏冬已意識到不對,一直關注著她情緒的轉變,才會留意到。
“反正結果都是那樣,我糾結沒有意義。勢局需要的時候,我確實不是軟弱的菟絲花,所以也不能總想著逃避開去。”
他們的這點小動作自然沒逃過對面李承澤的眼睛。
對方倏忽大笑,諷道:“顧柏冬,你也就那樣,若不是有這這么多糾葛和責任,你以為阿雁憑什么跟你?你只知道享受她的好處,卻不關心她的心緒!不也是利用?”
又道:“你憑什么占著她?”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與她名正言順。”顧柏冬眸色一凜,“你憑什么覬覦她?就憑當年你的母妃曾心念一動,提過一句?”
他冷哼道:“至于我們夫婦如何相處,那是我們的事,論不到殿下你這個外人置喙。”
“你住嘴,要不是你顧家從中作梗……”
“當時殿下也可以不顧一切向圣上請旨求娶,護她周全,殿下是怎么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