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想著,她心情一下好起來,本就折騰了半宿,一旦松懈,睡意即刻襲來。
所以當顧柏冬沉思半晌,決定聽從建議進房時,阿雁已然進入了夢鄉。
他看著睡得酣甜的小女人,心說,還是明日再說吧,何必擾了她的清眠。這當口又有人來請他前去主事,一直忙到快要拂曉。
為免擾了她,索性在書房歇下。
與此同時,睡過一覺的阿雁道是睡得口渴,跟正有些犯迷糊的映雪討了杯水。
“這水怎么是苦的?”阿雁滿臉起床氣。
映雪不疑有它,“奴婢看看。”接過杯子,碰了一下自己的唇。
突然一股力氣,讓大半杯水硬是灌進她嘴里,頃刻盡數滑入胃道。瞬息之間,她已辨出這是蒙汗藥一類的東西,頓覺不妙,正欲動作。
腰間倏地一麻,映雪瞪圓了眼,盡是不可置信。
她的主子眸子亮得驚人,哪有半分朦朧意?笑嘻嘻同她道:“對不起啦,放心,我現在下手有分寸,你睡一覺便沒事了。”
阿雁換了她的衣物,出府自然沒人阻攔。
她帶著帷帽,騎馬出城,招眼卻無人敢阻攔她。一出城便撒開了跑,直到隔壁城鎮,才換了船一路往江南去。
早就聽人說,天朝地大物博,尤數江南物產豐饒,風景優美,是多少文人墨客,巨商豪賈,都留連忘返的地方。
阿雁扮作一名清雅公子,正坐在艙房里吃系統購買出來的餐食。
李承澤被炸得連渣都沒剩的悲慘下場,一直縈繞在她眼前,導致她現下見到肉菜就莫名犯惡心,購買的全是一些點心和果飲。
她倒是目的名確,第一站便直奔蘇城。
荔平城的大宅里,顧柏冬看著人去樓空的臥房,面色黑得如鍋底。
映雪立在她身后稟報:“怪奴婢大意,確實沒料到她會對奴婢使心計。”她現下大約能理解大人,為何每次都會下意識覺得夫人能打配合了。
現下她甚至覺得夫人跑出去也沒甚,她有自保的能力,黨派之爭以廢太子身隕落幕,明面上沒了存在的威脅。她要真是想出去游玩一番,也未嘗不可。
遂大膽進言:“細想來,夫人會去的地方無非那幾個,奴婢推算著,她這段時間一直憂心著,應是往江南一帶去了。不如由奴婢一路跟去,陪夫人散散心。”
顧柏冬沒有接話,心里卻是悔不該昨日沒聽映雪之言,將人先哄好。
這婦人膽子實在是大得很,孤身一人也敢跑出去。
此時咬牙道:“不必。”
映雪疑惑抬首,只聽顧大人冷聲道:“傳我命令……”
阿雁坐的船這日在一處碼頭停靠補給,叫眾人也下船走動一二,看好時辰上船就行。
她本就是來游玩的,自然不會錯過。
跟著采買的隊伍,從碼頭入了城。
才到城門口,她就買了好幾樣吃食,邊吃邊走,還分了不少給同行的船伙計。
小伙計得了好,相當高興,人也熱切起來,同她說了這城里的諸多好去處。
末了逗笑道:“公子看著文雅得很,不想卻也好這口腹之欲。”
“吃乃人生第一要事!吃好了,便能睡好,睡好即身體好,身體好了讀書好,學習好,建功立業,揚名立萬。口腹之欲是萬物基礎,這基礎不打好,其它事休談。你說,要不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