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婦人就要被抓住。
她情急之下,竟然不管不顧往顧家隊伍那邊躲去。好巧不巧的,正好跪到阿雁跟前。
自暴自棄道:“這位夫人,你也是做人母親的,求你幫奴說句話,只要你們能幫奴救出小女,奴……奴愿意證明,小女不是受你們侮辱自縊的,事實另有隱情。”
王夫人聽她這樣說,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恨不得撕了她,“你胡說什么!”
早知道……
早知道有這一則,前頭她剛出現在這里時,就該直接拖下去。
那時在場的人都還不知道她的身份,一口咬她是個不知來路的瘋婦,也不會有眼下這困境。
顯然王太尉也是這么想的,二人悔青了腸子,留下這么個變故。
王夫人更是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撒氣:“都怪你,
寵出這么個白眼狼,連累咱府上。”
太尉大人無言以對,怒而吼道:“賤人,還不滾過來?你看清楚那邊是顧家的隊伍,前兩日他們如何侮辱雪柳的,你這就忘了?!”
婦人回頭,滿目憎恨:“到底是誰辱的雪柳,老爺比奴清楚。你不攔著便罷了,還要拿她的命來成全你齷齪的心思。”
再往下聲淚俱下:“老爺,奴求求你,放奴母女倆一條生路吧。奴已經盡心盡力,什么都不反抗了。求求你了,老爺,求求你。”
王太尉眼袋深凹,雙目鼓起,額上的川字擰出溝壑,連手都在震顫。
感覺下一瞬,就能過去將婦人脆弱的頸骨捏斷。
他悄聲吩咐近侍,“去,找個身手可以的,過去拉人,不行,就直接弄死!”
那邊婦人又對著阿雁苦苦哀求:“夫人,奴知道,雪柳那日是沖撞了尚書大人,這真的不怪女郎,她年紀尚小,哪懂這些,全是她嫡母教唆的。”
“哦——?”阿雁似是被挑起了好奇心:“我哪日沒見著你,你怎地這般清楚?”
“回夫人的話,主母怕雪柳不肯乖乖聽話,勒令奴勸導女郎去的。”
婦人不忘反復重申:“雪柳真的什么都不懂,要怪就怪奴出身卑賤,護不住她,只能聽主母的指令行事。”
“胡說八道!!”王夫人指著她厲聲反駁。
阿雁淡眉輕挑:“確實,這是你的一面之詞,我要怎么相信你?”
“雪柳當日著的那一身紗衣,是當年奴入府時,服侍老爺第一晚時穿的,主母要求奴想法子,奴想不來,只好將那一身紗衣給了她。”
映雪揚聲道:“那女郎當日不慎脫落披風,確是著了一身清涼的紗衣登門。”
百姓們都震驚了。
“大雪天的,又是吊唁,這樣莊重的事,居然讓一個庶女登門,還身著紗衣,果然是司馬昭之心。”
人群中有人大聲道。
太尉大人勃然大怒,回頭用眼神尋那出聲之人:“是誰!給老夫滾出來!誰躲在人后妖言惑眾?!”
顧柏冬嗤聲:“不管是誰,也只是陳述事實而已,太尉大人這是……惱羞成怒?”
“老夫問心無愧。”
“好一句問心無愧,本官也想看看,是不是冤枉了太尉府。”語氣不咸不淡,嘲諷拉滿。
卻在此時不遠處一片嘈雜,由遠而近。
見了太尉府的隊伍,打頭那人面露喜色。
遠遠就高聲喊道:“太尉大人府上的,你們的小小姐沒死,被人丟在‘翠晚庭’那,快去領人吧。小小姐像是被欺負狠了,受驚太過,現下不準人靠近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