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記重捶。
翠晚庭,那可是京中最下等的煙花地。
若真的是太尉家的庶女,被拖進去,別說她自己如何,太尉府上其他的女郎,全都要去跳江。
府上出了窯子女,其他女郎的名聲也毀了,誰還會來求娶?
而此時這里已聚了不少百姓,還有陸續不斷的后來者,聽那男子一喊,嘩然不止。
都道:“走,咱們也去看看。”
“這事可出了奇了,那庶女果然沒死,便是太尉府在撒謊了,這跟草菅人命有什么區別。”
“還是對親子如此!”
“既然人沒死,那這棺材里的是誰?”
“駭人聽聞,駭人聽聞哪。”
百姓們低聲議論著,人潮已經幫往翠晚庭方向移動。
太尉夫婦倆對視一眼,均在對方眼里看到了驚疑及不敢置信。
王夫人氣得牙關都在震,“怎么回事?!你不是派人各處都守著了嗎,怎么還讓人進了城,還大白日出現在翠晚庭外?”
“我怎么知道,派的人一直守著。”
“太尉府的米養的一群飯桶?現下如何收場!晦氣的玩意兒,她一條爛命死不足惜,倒教她連累了我一雙兒女,日后還怎么結親?”
太尉大人不言,但他知道,絕不能讓顧家先一步見到人。
緊忙跟未離去的近侍低聲交待:“你快一步過去,不管什么法子,將人弄走,找個無人處弄死了事。”
近侍領命,急急退下。
在他們對面,顧柏冬意會到小臂處有輕微的動靜而側目。
阿雁目不斜視,朝前方示意了一下。顧柏冬抬眸瞥她一眼,往后招手,耳語交待了幾句。
下屬退下,跟著對王太尉那近侍的方向去了。
他才回頭,用嘴型說:“你的手筆。”
阿雁微不可覺點了下頭,權當回應。
翠晚庭離城門口并不遠,雙方沉默對峙著,各不相讓。
王太尉有些沉不住氣:“顧大人這是幾個意思,就是不肯相讓小女的棺木出城了?”
“不敢,太尉大人口口聲聲顧家逼死了人,現下怎么可能不確認一番。反倒是大人你這個做父親的,如此無動于衷,還急著出城,倒是奇怪得很哪。”
前者臉上抽了抽,“人死怎能復生,若不是他看錯,便是有心人故意為之……”
“大人這話冠冕堂皇,怎么聽來卻像是不大高興,先不管是不是有人刻意為之,難道說,你不希望令女郎還活著?”
“老夫確定亡女就在棺中,又何必多此一舉。”
“哦——?”顧柏冬拉長了聲調:“在下覺得還是穩妥些好,不如就由在下親自檢查一番,萬一有人在其中動了手腳,豈非辜負了大人你這一片拳拳父母心意。”
“用不著……”
后面的話未能出口,他的近侍白著一張臉回來,低叫了聲大人。
他頓感不妙:“人呢?”
對面顧柏冬道:“你的人走得慢,唯恐耽擱了,在下特大找了個腳程快的,幫你先一步帶過來了。”
說話間,也不知他怎么動的手,太尉府上的棺木蓋突然自行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