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余的婆子,阿雁只識得一個,就是廢太子擄走她時,叫來照看她的那個。
站在對敵立場上看,那婆子對她挺好的。
下意識看向顧柏冬:“你今日出府的公務,不會與廢太子有關吧。”
“廢太子當日被護著,留得一條命,帶回來一直關在天牢,昨日宣封了新太子后,才被賜了鴆毒。”
“余黨呢?”
這余婆子嚴格來說,也算是廢太子黨的舊部,怎么還敢光明正大的來找她?
“不能留的一個也沒留下。”顧柏冬意味深長道。
阿雁微怔,只是兩個小的在跟前,倒不好細問。不過意思很明白了,余婆子是能留的,或者是有意留的。
“請她進偏廳看茶吧。”
說到底是長者,又善待過她,阿雁道:“我稍候便來。”
陳伯應聲回前頭去了。
她又笑著同幾個小的道:
“母親本是無事,叫你們來說說話,現下卻要走開一會,你們若是愿意等,就等母親一會子,若是還有其它事兒,便做你們的事兒去。”
“你去吧,這有我呢。”男人道。
阿雁直視他:“可有什么交待?”
“早些回轉,一會我們投壺玩,你來給我們做裁判。”
阿雁說不出為什么,心下總覺得怪怪的。
她到偏廳時,余婆子正魂不守舍坐在待客椅上,聽到動靜抬頭看來,忙起身相迎。
“夫人。”她恭敬道:“別來無恙。”
阿雁走過去,在主位坐下,“余嬤嬤,好久不見。不必拘著,坐吧。”
余婆子仍躬身站著,“當日有得罪之處,還請夫人恕罪。”
“立場不同罷了,反倒我該感謝嬤嬤當日多有照拂,我才沒怎么受罪。”
這是事實,雖說余嬤嬤是因為主子的交待才如此。
不過論到底她倆是敵對方,倒不必整那些個彎彎繞繞。
遂開門見山道:“不知嬤嬤專程登門所為何事?”
余婆子忽地跪下,阿雁眼皮一跳:“這是何故?”
“夫人,婆子這次來,是有事相求。”
她眉峰不動:“有事說事便是。”
“婆子有一個干女兒,因現下我身份不便,希望能得夫人眷顧。”
阿雁皺了下眉,“朝廷既然沒問你的罪,便算給你生路了,怎地還說出這樣的話?若是缺銀,我倒不介意,能支應些許碎銀子,不必這等陣仗。”
“不在于銀兩,就是想有個身份相當的人能護著她。”
“那恐怕要令嬤嬤失望了,莫說我并不清楚你干女兒的來路,便是清楚,也斷不敢應這樣的事的。”
“婆子我也是沒有別的法子可想了,還求夫人能垂憐,若得夫人首肯,要婆子做什么都行。”
阿雁默了一瞬,推到關鍵之處,“我才聽說,前太子被賜了鴆毒,此女與前太子有關?”
余嬤嬤垂頭,掩了目中情緒:“既是婆子我的干女兒,他自然是知道的。”
她挑眉:“這話不對,我問的是,是不是與前太子有關。”
余婆子窒住。
阿雁觀她情狀,已有了答案。
“此女既然事關重大,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會讓你想到來找我,只是看來是沒法如嬤嬤的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