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雁這一病,有點來勢洶洶,退熱的藥汁喝了兩劑,人還是昏著的,整個長房都不由緊張起來。
一服藥喂下去,只不停發汗,屋里缺不得人,時不時就得換一身濕衣。
顧柏冬將手頭的事,交托王雁珩指點著讓明智接了手,自己則全天候陪在床邊。
第三日深夜里,顧柏冬不知第幾回幫她換了汗濕的衫后,終是搭著她睡了過去。
阿雁便是這時醒的,出汗太多,醒神后,人虛得不行,除了覺得格外累滿嘴干苦味,迫切的需要補充水分。
她動了動,才發覺身子好像被什么固住了,拿眼一看,好家伙,那么沉一條手臂就壓她腰上。
難怪會覺得這么累。
顧柏冬睡得并不死,她一動,霎時驚醒。
“我吵醒你了?”阿雁聲線還啞著。
男人騰地坐起:“你醒了。”
伸手貼上她的額:“熱退了。感覺怎么樣,哪不舒服?”
“渴。”
顧柏冬小心避著越過她,下床繞到外面抱廈,取爐子上一直熱著的水兌溫了回來。
此時阿雁已坐起來,見他過來,自己接了碗。
對方折回去,將杌子上的燭臺點燃,罩好。
只點了一盞,并不晃眼,水碗還抵著唇,看著他逆光而來,周身籠著淡淡光暈。
“什么時辰了?”然后有些意外地看著面容清晰后,男人胡子拉碴的模樣,微不可覺皺眉
“你這胡子……是不是長得太快了些,午時那會兒不還挺干凈?”
男人愣了下,旋即揚起唇角,在榻邊坐下,去接她的碗。
“夫人睡了兩日,可知光陰在你夢里流走。”眼神帶著征詢:“還要嗎?”
后者搖頭:“我怎么了?”
“發了熱,兩日都沒退,現下看著是退了,吃點東西?”
阿雁摸摸肚子,“是有點餓。”
“我叫人弄些東西來。”
“何必?”阿雁說著,徑自從系統買了兩份生滾粥,置于床畔圓案上。
顧柏冬失笑:“倒是方便。”
“叫水吧,渾身不舒服,沐浴后興許爽利些。”
“不可。熱剛退,不能沐浴、凈發,然則病癥反復,到時有你受的。”
他眸光幽深:“要我再給你擦一擦?”
“算了,天亮叫映雪來。”她指著粥:“一起?”
得到一個欣然同意的眼神。
阿雁仍是病體,其實吃不了多少,果然沒多會兒就擱了碗,倒是另一個胃口挺好,吃了自己的那份,又把她剩的一并吃了。
她眸子打了轉:“這兩日都是你照顧我?”
“難得一次機會可以照顧你,怎么你有意見?”
前者惡寒,他實在不適合這么油嘴滑舌的,違和。
“那我要怎么謝你,肉償?”
男人上下打量她:“也行,等你好全。”
阿雁惱得捶他,指使道:“去把東西清理了。”
這事兒顧柏冬有經驗,拿了東西轉身出屋,找個背人點的地方燒了就是。
等他回來,映雪已起來了,手上抱著一堆衣服往外走,想來是剛換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