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夫人巋然不動的神色終是出現了龜裂的表情。
她身邊的婢女低斥:“大膽,竟敢對我們鐘夫人無禮。”
映雪不為所動:“我們夫人跟前,勿要喧嘩。”
“你……竟敢……”
遭前者冷言斷喝:“閉嘴。”
鐘夫人自得封號以來,從沒有被人這樣落臉過。
“一個下人,也敢對本夫人妄言?來人,拿下!”
阿雁冷眼觀著,這時才出聲:“你試試,動我的人一下,我可不管什么鐘夫人。”
“你在威脅我?”
“你試試,就知道是不是威脅。”
鐘夫人像吞了只蒼蠅,面色難看至極,死死地盯著她。
阿雁迎上來:“鐘夫人,你不如直接說來找我的目的,要是于我有益,說不準咱倆還有兩句話可說,若是存心來尋釁生事,怕你自個也落不得好……”
憑現下的局勢,便是皇后來了,面對她也不會這般張狂,一個鐘夫人,倒耍起威風來了。
“你——”鐘夫人氣得身子微微發顫。
她身邊的一個婆子上前,“尚書夫人,何必這么咄咄逼人?”
阿雁冷嗤,語帶諷刺:“不裝了?不是裝不認識嘛,你又是哪個?”
“老奴不過是鐘夫人的仆人罷了。”
“哦,還以為你比你們鐘夫人還厲害呢?貿貿然插話。”
“老奴自然不敢。”
映雪將方才鐘夫人訓斥自己的話,一字不差原樣返還:“一個下人,也敢對我們夫人妄言?”
婆子一口氣噎住,鐘夫人沉下臉:“你真要與我作對?”
“講道理,是你自己尋上門的。”
“本夫人是本著交好的心與你說話,結果全程得不到你一個好臉,尚書夫人是自恃身份,覺得本夫人不配嗎?”
阿雁翻了個白眼,極端無語,她長久沒有做這么失禮的舉動,居然有點生疏。
映雪見狀,直接開口趕人:“我家夫人不喜人多,不便搭桌,鐘夫人另尋位子吧。”
店小二正領著人將后加的店里眾多特色送上來。
聞言心下又是一個咯噔,果然鐘夫人的眼風掃到他,馬上將氣撒過來:“有沒有點眼力勁兒,千味樓用人的規矩呢?”
店小二暗暗叫苦,自打了一個嘴巴子:“都是小的錯,鐘夫人息怒!”
掌柜的聽了小二前頭的稟報,一直關注著她們這邊,見情形不對,忙招了個過來耳語交待了幾名,才往她們這邊來,對著小二就是一腳。
劈頭蓋臉一頓斥罵:“沒用的東西,還不快滾,得罪了貴客,千味樓也留你不得。”
小二連連告罪,打眼色給眾傳菜的小工,將菜式一一放下,麻溜滾了下去。
掌柜的目光往離她們不遠處一桌瞥了眼,見原桌的人正起身,要離開的樣子。
又作了個深揖:“兩位夫人請了,這兒視野雖佳,但人來人往的,同桌人多難免有打擾。老朽觀那邊空出一桌,鐘夫人移步過去那邊如何,空間寬闊,聽書也舒適。”
鐘夫人睥他:“早干嘛去了!”
“老朽的錯,還請鐘夫人海涵。”
幾句話的功夫,他眼角余光再看向那邊時,新的茶具已經擺上。
他就勢做出請的手勢,阿雁將目光重放回臺上,眼風都懶得給她一個。
鐘夫人氣得臉都紅了,細想又覺雖自己人多,到底在外面,鬧大了不好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