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啟瑞宮。
平安展開手中紙條,只一眼,臉色便古怪起來。
“大善人有什么指示?”如意見她如此,忍不住問。
前者將紙條遞給她,讓她自己看:“紙條是怎么過來的,你知道嗎?”
“就是那個小丫頭啊。”如意眸中閃過一絲迷茫:“是誰來著,我怎么一時想不起來了。”
感覺就是特眼熟,但記不得臉了。
她瞧著手中紙條,也坐不住了:“這是什么意思?”
平安從她手中抽走紙條,靠近燭火燃燼,往殿外看了一眼:“圣上是不是要過來了?”
“還要一會呢,他近日掉發厲害,疑心有什么污穢近身,對那事的心思也淡了。”如意撇嘴。
平安的心卻越往下沉,皇帝除了前朝、公務,其余時候基本都在啟瑞宮,他的去向,姐妹倆比大多數人都清楚。
中宮那邊也不過是偶爾去坐一會,就回來了。二人獨占鰲頭,好不風光。
越是這樣,她才越是心驚!
她知曉皇帝此番異常八成與姐妹倆脫不了干系,然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她卻沒有半點頭緒。
姐妹倆日常除了陪侍,并保證每日下廚,就是打扮,打發日子,其它什么都沒做。
平安覺得最大的可能應在吃食上。
可是……可是……
明明每日用膳前,都有司毒的小太監一一試過,別說她們確實沒存那下毒的心思,即便是真下了,也早被試出來了才對。
兩姐妹都摸不著頭腦,也不好交流。
半晌理不清情緒,如意卻抱怨起她貪嘴多吃了幾口那大補之物,面上長了顆熱瘡。
“幸而你還小,不施粉黛,也不影響姿容,不然可麻煩大了。之前大善人不是叮囑過,女子體質不比男子,那些補物,侍駕時少量進食無妨,吃多了要毀容的,如今應驗了吧。”
平安仔細給她瞧了瞧,“小了點,昨日忌口一日,果然有效。”
“誰能想到簡單的幾樣菜式,竟有此神效,怪乎圣上那種身子了還能晚晚索歡,我以后不貪嘴便是。”
她重新敷好藥帖:“那藥真的要喝嗎?”
“不要質疑大善人的指令。”平安神色凝重:“你想想方才紙條怎么到你手上的,再想想進宮以來這段時間的事。”
如意不解:“很順利啊,咱們又沒掉鏈子。”
“對,很順利!這么順利才是關鍵所在,你別忘了,這是皇宮,而大善人在宮外。”
“啊!”如意霎時捂住了嘴,她不笨,不過是有時反應慢些,平安提點兩句已足夠她領悟。
是啊,她人在宮外,對宮內諸事了如指掌,安排她們進宮身份各樣,看起來都毫不費力。
如果不是她們曾有個庶兄,也在宮里當差,偶爾跟她們這些庶弟庶妹提過幾句,她都要忘了,深宮大內,和外面可是完全不一樣的。
“那……大善人此時要我們懷孕,是什么意思?”
“保全我們。”
“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