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起當日下值后,聽寶妃宮里當差的姐妹提過一嘴,皇帝當真盛寵寶妃,只因感覺她面色不佳,便將太醫院當值的所有太醫,都叫過去替寶妃會診……”
扣在坑桌角上的手,此時顯出用力過度的骨白。皇后冷聲道:“確認是本宮皇兒斷氣那日?”
“確定。因為她當時跟著感嘆姐妹時運好,在寵妃宮里當差,自然更得臉,得更多賞賜,外面便因太子薨世大亂,故而記憶深刻。”
“他……他,”皇后克制的語調,久久說不出后半句。
心腹見她如此,也十分心疼,要不是娘娘察覺異處,讓國舅重查當年之事,誰能想到這其中真相居然是這樣。
“國舅爺說了,事到如今,看娘娘的心意,國舅府會全力支持娘娘。”
皇后眼尾泛潮,臨到尾,也只有娘家能依靠。
殿下的宮人這時入稟:“皇后娘娘,皇上擺駕中宮,人已往這邊來了,準備迎駕吧。”
心腹抬頭,聽皇后交待:“你傳話給阿兄,莫要輕舉妄動,容我先想想,下去吧。”
前者應命退下,皇帝此時入了大殿。
“皇上,今日怎么有空過來?”皇后迎出來:“臣妾有失遠迎。”
“阿晚這是跟朕生疏了,你我夫妻,哪需講究這些。”
皇后笑:“不是臣妾肚量小,吃那兩位的醋,這段皇上不都在啟瑞宮午、晚膳?”
“她們怎能與你比,再怎么,朕也要時時過來中宮坐坐的。”
“一早就得了喜報,啟瑞宮的安嬪、如嬪雙雙診出有孕,皇上不說,臣妾還以為你是來與臣妾通氣,多照應兩位妹妹的呢。”
“說到此事,還需得阿晚替朕留心些。”
“皇上擔心寶妃對她們不利?”
“不得不防。”
“皇上,臣妾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說。”
“你我之間,還需要這些虛言?有話盡管說。”
“那臣妾說了,皇上可不許生氣。”
皇帝目下閃過一絲不耐,稍縱即逝。
“臣妾就是覺得,安嬪、如嬪還有寶妃之間,她們的對立有點莫名其妙?”
男人眼中精光微閃:“阿晚這樣覺得?”
“就是感覺,皇上不覺得奇怪嗎,所有人都知道,小五才宣封了太子,寶妃地位之高,堪堪超過本宮,怎么會自降身份,去吃兩個剛進宮小姑娘的醋呢。”
皇帝神色微動,“阿晚繼續說。”
“安嬪、如嬪兩位妹妹也怪,進宮的新人個個都曉得要謹言慎行,唯獨她們,合宮妃嬪請安,就在本宮宮門口,和寶妃鬧了起來。”
“或許是朕的錯,對她們過于放縱了。”這是適才首領太監才說過的話。
“那會她們進宮才幾日啊,再怎么驕縱也頂多是對下人們擺擺譜,敢舞到本宮和本妃跟前,若說沒點別的什么目的,臣妾可不信。”
“阿晚想說,這是她們故意為之?”皇帝看著她:“朕倒覺得可能性不大。”
皇后:“皇上是不是覺得她們遇喜這事說不通,若她們是聯手的,那顧寶珠必不可能讓她們有孕,是嗎?”
“確實是說不通。”
“皇上圣心澄凈,想不到也不奇怪,臣妾統領六宮,這種事卻覺得平常。”
皇帝神色意味不明:“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