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東凌自從跪靈那天被送回信王府,這一月多來都在信王府養病。
蕭遲撥給她的兩名太醫,日日到信王府給她治腿。
她外祖父派人在京里京外遍尋名醫。
紀溫塵很“緊張”她的腿,動用千面門在江湖上的地位關系,為她在江湖上尋找名醫。
她自己也派人再去藥谷請隱世神醫,還寫信回遠東王府,把自己的情況告訴她父親遠東王,遠東王也重金四處為女兒尋找名醫。
但隱世神醫“外出游歷”還沒回藥谷,她根本請不到。
她外祖父請的幾個名醫,看完她的腿后,也都認為她是得了骨疽,搖頭說沒法治她的腿。
她日日遭受腿疼和噩夢的折磨,就在快崩潰之際,千面門送來了一名大夫,擅長針灸。
幾次針灸下來,她腿疼緩解了不少,這才能外出走動。
因太上皇駕崩和皇陵坍塌的事,蕭遲很忙,她無法怪蕭遲沒上信王府去看她。
已經一個多月沒有見到蕭遲,她想見他。
也怕久不在蕭遲跟前露面,蕭遲把她這個未婚妻給忘了。
所以腿好了一些,借著中元節,她便去了北定王府,想邀蕭遲一起來放河燈。
沈東灼不放心妹妹,便跟著一起去了北定王府,若是北定王在王府且有空閑陪他妹妹來放河燈,他就找個借口離開,不打擾他們二人。
到了北定王府,卻得知北定王已經來渡河這邊了,于是他們兄妹便過來了。
兄妹二人才在渡河這邊下了馬車,就有一輛黑漆平頂馬車從遠處緩緩行來。
這馬車極為低調,沒有任何標志,車夫還是個生臉的,所以沒人去注意這輛馬車。
沈東凌卻是一眼就認出那車夫是北定王府的人。
蕭遲特地如此低調,連車夫都換個生臉的,大概是不想被權貴們認出,引起不必要的轟動。
如此一想,沈東凌很善解人意地暫時沒有迎上去,但目光一直追隨著馬車,還告訴她兄長,“表哥來了。”
沈東灼也朝馬車看去…
馬車在人少的地方停下,蕭遲從馬車里下來,他也戴了面具。
京中沒人有他這身量體魄和氣度,縱使戴了面具,沈東凌也能一眼認出是蕭遲沒錯。
蕭遲下了馬車后,回身,掀起車簾,從馬車里牽下來一名女子。
女子戴著個狐貍面具,手里提著一盞河燈,身形纖瘦卻有料,身段柔軟得跟水做的一樣。
沈東凌眼里立即露出嫉妒憤怒的光芒。
她道蕭遲為何會有如此閑情雅致來放河燈,原來是帶姜心棠這賤人來,如此低調,是怕皇后偷跑出宮跟情人游玩幽會被人認出來是嗎?
而非蕭遲自己怕引起轟動才低調!
沈東凌的善解人意瞬間被嫉怒取代,忍著雙腿不適,立即朝蕭遲姜心棠二人走去。
蕭遲是她未婚夫,該陪的人是她!
姜心棠下了馬車,人流熙攘,但她下馬車的方向,剛好對著南昭王兄妹過來的方向,她一眼就看到了他們,興奮地對蕭遲說:“安安姐他們也來了!”
說罷就要朝孟梁安揮手。
蕭遲把她抬起的手按下,“京中權貴皆認識南昭王兄妹,你如此會引人注意,被認出來。”
姜心棠覺得有理,忙把手收起。
“我們先上畫舫,再派人叫他們上去。”蕭遲拿過她手里的河燈,握緊她手,帶她往渡河邊去。
渡河上,有十來條畫舫,是權貴們的。
這一夜,畫舫燈火通明、樂聲悠揚,權貴們在船上宴飲游樂,普通百姓在岸上放河燈、賞畫舫。
一派繁榮熱鬧景象!
蕭遲的畫舫停靠在渡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