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抬手示意手下,收刀讓路。
“請燕王殿下、衛國公、秦王殿下隨我等入宮,陛下有旨,帝都已然戒嚴,任何人不得擅動!”
他目光掃過秋白等人:“奉王府諸位,職責已盡,請回吧。宮禁之內,自有錦衣衛護衛周全。”
秋白面無表情,看向李霖。
顯然曹庸清楚秋白的真實身份,也知道守夜人的存在最好別讓慶帝知道。
見李霖點了點頭,秋白才抱拳道:“在下告退。”
一揮手,帶著守夜人如同融入夜色般迅速退去。
錦衣衛隊伍立刻分成兩撥,一撥在前開道,一撥在后押送,將李霖等人嚴密地護在中間,朝著皇宮疾馳而去。
此刻的帝都夜已深,街道上空無一人,只有一隊隊舉著火把、全副武裝巡邏的錦衣衛和禁軍。
沿途可見多處打斗破壞的痕跡,墻壁上濺著暗紅的血漬。
蜀王府方向更是被重兵團團圍住,火把通明,如同白晝,隱隱傳來哭喊和呵斥聲。
錦衣衛的行動迅猛而徹底,蜀王府及其黨羽怕是要造罪了。
沉重的宮門在夜色中緩緩開啟,如同巨獸張開了口。
李霖等人被錦衣衛一路護送至東宮殿外寬闊的廣場,廣場上燈火通明,禁軍士兵甲胄鮮明,刀槍如林。
雖然防備嚴密,但李霖沒看到任何戰斗痕跡,顯然蜀王膽子再大,也沒想過對慶帝出手,也算是給自己留了一條后路。
在數名錦衣衛的攙扶下,昏迷的李章被半抬半架著,跟隨李霖和朱純,一步步踏上東宮的王階。
東宮殿內,燈火輝煌,卻亮得有些刺眼。
巨大的蟠龍金柱支撐著高闊的殿頂,燭火在琉璃燈盞中靜靜燃燒,將殿內照得亮如白晝。
慶帝高踞于御座之上,他穿著一套輕素的常服,身形隱在御座寬大的陰影里,看不真切面容。
唯獨那雙眼睛,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平靜無波地俯視著下方。
一股無形的威壓,如同實質般彌漫在整個大殿。
而在冰冷的地面上,距離御座十數步開外的地方,孤零零地跪著一個人。
正是蜀王李煥。
他身上的親王蟒袍被扯得七零八落,沾滿了塵土和暗紅的血漬。發髻散亂,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嘴角還殘留著未干的血跡。
李霖見狀,嘴角微微上揚,心情也舒悅起來。
看來外面大亂的同時,慶帝也沒忘了親自給蜀王‘按摩’一番,試圖用親情和父愛喚醒這位逆子。
蜀王的目光掃過李霖一行人,表情變得愈發僵硬,但更多的是一種冰冷的寒意。
他就沒有歇斯底里,沒有無能狂怒,就那么靜靜地跪在地上,仿佛靈魂已經被徹底抽離,只留下了一具行尸走肉般的軀殼。
成王敗寇的道理,蜀王比誰都清楚。
李霖收回目光不再看,來到御座下方,拱手行禮:
“兒臣李霖(臣朱純)參見父皇(陛下)!”
聲音在空曠而死寂的大殿中回蕩,顯得異常清晰,也異常......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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