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屬于自己的座位上,無論其他朝臣如何懇求,只是閉口不言,顯然是不想摻和此事。
霍韜顯然也明白這一點,和杜輔臣一樣,他同樣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更是不會輕易表達立場。
與杜輔臣不同的是,朝臣們尚能用‘社稷之危’等冠冕堂皇的理由,如同蒼蠅般圍在杜輔臣周圍,來道德綁架杜輔臣表態。
而在霍韜這里就完全不好使了。
一是霍韜年齡和資歷夠大,二是霍韜身后站著的那兩道身影。
霍端仁、霍端禮。
前者為霍家長子,他可不是什么文臣出身,是實打實的新生代武將,在邊關磨練多年的悍將。
而后者霍端禮雖是文臣,但卻是從奉國進修回來的。
別的學沒學會,眾人不知道。
但奉王那張要命的嘴,可是被霍端禮學了七八成去。
但凡有人向霍韜進言,就會遭受到霍端仁的死亡凝視。
若是來者不懼怕霍端仁的恐嚇,言辭稍微激烈些,便會受到霍端禮的‘鳥語芬芳’嘴炮打擊。
霍端禮的噴人方式和王三春、李霖他們還不一樣。
人家是文明人,不屑于說粗鄙之言,罵人不帶臟字,但卻直刺被罵者的軟肋,可謂是句句帶暴擊。
兩兄弟的招數完全反了過來,若是閣下不害怕拳腳,那我們兄弟也略懂一些道理!
眾臣略次碰壁,也知道霍韜不想摻和其中,便沒人再糾纏了。
霍韜卻是心安理得,只在宣政殿坐到早朝結束的時間,隨后施施然拎著小拐棍回家去了。
兩位丞相的路走不通,眾臣只能寄希望于皇宮內的那位帝王,給他們一個解釋。
皇帝雖是萬人之上的至尊,可我等朝臣也是國之柱石,也該有點知情權不是?
然而,朝臣們的想法注定不能實現。
慶帝既沒有解釋太子為何暴斃,也沒有說明為何偏偏選中了李煥為儲君。
他只是......動手了。
第一把刀,便揮向了蜀王妃的娘家——杞國公府。
就在朝臣們還在為立儲之事吵得不可開交之際,一隊隊如狼似虎的錦衣衛,在無數驚駭的目光注視下,悍然包圍了那座煊赫了十數年的國公府邸。
沒有審問,沒有宣告,只有冰冷的破門聲和粗暴的呵斥。
“開門!錦衣衛辦事!”
錦衣衛指揮使曹庸親自帶隊,根本沒給杞國公府反應的時間,更沒給他們反抗的機會。
曾經門庭若市的杞國公府,在一日之內被抄家并封門。
府中男丁無論老幼,盡數鎖拿下獄,男人被帶著沉重的鐐銬驅往天牢,女眷則哭嚎著被驅趕入幽暗的掖庭。
罪名?
或是受到了李徹的啟發,慶帝根本沒有給出一個具體的罪名。
只言說:杞國公謀大逆!罪名莫須有!
錦衣衛再次讓朝臣們知道了,什么叫做天子親軍,什么叫做皇權特許!
第二把刀,則繼續犁向那剛剛被血洗過一次的‘太子黨’余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