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舟。”蘇安然又開始作妖,“剛才就是一個意外,她可能也是不小心的。”
“不管她是故意還是不小心,你是因為她才造成的受傷是事實。”霍知舟還盯著姜軟,不曾錯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她得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這番話,姜軟聽懂了。
他不是來跟她講道理的,而是來跟蘇安然撐腰的,一如以前他寵她時,不論過錯方是誰,他都只護著她,
他是在告訴她,不接受他“共侍一夫”的后果,就是將對她的偏愛轉移到別人身上。
可這種會轉移的偏愛,她也不稀罕。
姜軟:“說話算話?”
霍知舟:“說話算話。”
在他話落下那一瞬間,姜軟從旁邊的架子上拿過一把醫用小刀,對著掌心快速劃了下去,皮膚綻開分向刀的兩側,鮮血源源不斷從傷口處流出來,幾乎片刻就染紅了掌心。
“姜小姐!”周醫生嚇了一跳。
霍知舟瞳眸縮了一下,宛如子夜的眼睛盯著不斷冒血的手。
以前磕破塊皮都要紅著眼眶跟他說疼的人,怎么做到在手上劃這么大一條傷口還面不改色的。
就這么不想求他?
不想到狠下心這么對自己。
“夠了嗎?”姜軟任由血從傷口處冒出,順著指尖一點點往下滴,“不夠我再還,還到你滿意為止。”
“霍總,蘇小姐的傷勢并不嚴重,就是擦破點兒皮。”周醫生擔心姜軟傷勢越來越嚴重,立刻說,“姜小姐這些完全夠了。”
別說十倍了,就是五十倍都夠了。
霍知舟的心一點點往下沉,臉色比以往任何一刻都要沉。
“知舟就是跟你開個玩笑,你怎么還當真了。”蘇安然忽地開口,“他要真不想讓周醫生醫治你的媽媽,早就讓人把你媽媽轉移出去了。”
“是玩笑。”姜軟掌心越來越疼,但她沒露出絲毫軟弱,“但這玩笑能隨隨便便要了一個人的命。”
蘇安然下意識看身旁的人。
霍知舟一個字都沒聽進去,視線里只有姜軟還在不受控制流出來的血和那張以前從未見過的剛烈小臉。
“霍總。”周醫生大著膽子,“姜小姐的傷口要是再不包扎的話……”
話還沒說完。
霍知舟伸手握住旁邊蘇安然的手腕,視線卻沒從姜軟正在流血的手上收回:“我們走。”
“那姜小姐的媽媽?”周醫生問。
“她還了。”霍知舟腳步朝外走,留下了后面的話,“你想治就治。”
周醫生徹底松了一口氣,一邊從旁邊拿過消毒包扎的醫用品,一邊說著姜軟:“你這丫頭是不是傻,干嘛給自己劃這么大一條傷口。”
姜軟沒開口。
事關媽媽的安危,她不敢賭。
“待會兒可能有點兒疼,你忍忍。”周醫生跟姜軟比較熟,自然也知道她怕疼的性子。
姜軟拿過雙氧水:“沒事,我自己來。”
周醫生有些擔心。
姜軟卻將雙氧水對準傷口淋了下去,全程沒有皺眉,沒有喊疼,仿佛只是一瓶礦泉水淋在完好無損的皮膚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