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致深做錯了,卻沒在意識到問題的第一時間找媽媽。
從她的角度來看,她這位親生爸爸挺懦弱的,懦弱到二十多年的時間里一次都沒找過媽媽,更別說道歉了。
“軟軟。”厲致深叫住了她。
姜軟抬眸看過去。
厲致深意識到了什么:“你媽媽以前是不是過的不開心。”
“沒有人會在遭受背叛和傷害后還開心。”姜軟沒有正面回答,但也算是給了他提示,“身體上的傷尚且需要時間痊愈,更何況是心中的傷。”
厲致深沉默了。
姜軟說了道別的話:“您回去路上小心,我先進去了。”
“我沒找她是不知道怎么面對她。”厲致深在她走之前說了這話,“所有人都告訴我她過的很好,讓我不要去打擾她寧靜的生活。”
姜軟嘴唇輕抿。
她問了一個很直接的問題:“包括媽媽嗎。”
厲致深一頓。
沒有。
安安只在那晚告訴他她恨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就算媽媽也說了這話,您也應該為自己做錯的事跟她道歉賠罪。”姜軟只知道是非對錯,“而不是自以為深情的等待。”
簡單一句話。
像一把利刃刺進了厲致深的胸口。
從來沒有任何人從這個角度跟他說過這句話。
“您一生未娶妻生子也不代表您對媽媽有多深情。”姜軟言語一針見血,“只能證明您懦弱,懦弱到不敢表露喜歡,不敢往前走,只敢加之深情停在原地。”
如果他跟媽媽道完歉,敞開心扉說完才這般,她不會說什么。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選擇。
但什么都沒做只是等著,只剩可笑。
這樣的行為既沒辦法用這等待消除對媽媽的傷害,也不能用等待將時光逆轉改變當初的過程,久而久之,這毫無意義的等待就被加之深情。
“那你跟霍知舟呢。”厲致深問。
“我們跟您不一樣。”姜軟很清醒,清醒的排斥霍知舟的同時又無法忘掉他,“我們所做的選擇,沒有后悔。”
厲致深:“他不后悔跟你離婚?”
姜軟:“不后悔。”
如果再來一次,以他當初的性格和面臨的局面,他也會離婚。
他對承諾過于偏執,偏執到在他自己生命之上。
“你呢。”厲致深一時間不知道是軟軟過于清醒,還是他們當初確實錯了,“帶著記憶重來一次,你還會跟他結婚嗎?”
姜軟回答的堅定:“會。”
只是這一次。
她不會在家里當個全職太太。
她會不怕危險從小就跟媽媽學習管理公司和經商。
“爸爸知道了。”厲致深受益良多,“謝謝你。”
姜軟沒多說。
跟他道別后抬腳離開。
因為這番談話,姜軟洗漱完躺床上后腦子亂糟糟的,一邊是她知道現在的霍知舟不會再犯之前那樣的錯,一邊是她介意當初發生的一切。
如果沒有蘇安然。
他會發現她對他有這么重要?會覺得她不可替代嗎?
冷靜期那一個月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篤定她離不開他,而非他離不開她。
想不通的她拉過被子往頭上一蓋,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全部撲滅,什么情情愛愛,替代不替代,她只需要經營好公司就行。
搞事業,養孩子,愛自己。
剩下的以后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