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錢發低頭看著潑灑一地的紅油湯面,又抬眼望向面前神情肅穆的紀檢干部,臉上浮現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緩緩站起身,雙手微微顫抖著整理了一下略顯陳舊的西裝領口,這件衣服他已經穿了五年,袖口都磨出了毛邊。
在他驚愕和心里顫抖的目光之下,陳知行走到他的面前,亮出證件。
“趙錢發同志,中紀委專項審查組,請你配合談話。”
“同志,這...這一定是搞錯了。”
他的聲音里帶著幾分委屈,又透著幾分老干部特有的倔強:“我趙錢發在發改委工作二十三年,從來都是騎自行車上下班,連單位發的辦公用品都要反復使用。”
“老家祠堂翻修時,鄉親們都說我這個京城干部該出份力,可我實在拿不出錢來,最后是鄉親們你十塊我五塊湊的修繕費
他說著從內袋掏出一個磨得發亮的皮夾,里面整整齊齊夾著幾張泛黃的發票。
“你們看,這是我上個月給希望工程捐款的憑證,三百塊錢,是我半個月的伙食費啊!”
面館老板在一旁忍不住插話:“啊?他是干部啊?我還以為是老板嘞。”
“這位趙干部確實很樸素,每次來都只點肥腸牛肉面...”
趙錢發苦笑著搖搖頭,從兜里摸出一串鑰匙,上面掛著一個褪色的為人民服務鑰匙扣,繼續說道:“我住的是單位三十年前分的筒子樓,夏天漏雨冬天漏風。組織上要查我,我理解,但我請求組織一定要還我一個清白!”
他的眼眶微微發紅,聲音哽咽:“我這一輩子,最看重的就是清廉二字啊!”
他這番話,說的聲淚俱下,就好像是真的冤枉他了似的。
李斌也快速靠近,有些猶豫的看著面前的趙錢發:“陳知行同志,是不是真的搞錯了?他還有人證呢。”
陳知行的嘴角抽了抽,這還真是厲害,說的聲淚俱下的,就跟真的似的。
賀逸陽在旁邊嗤笑一聲:“那你怎么解釋你的別墅?我是說,金堂別院里面的別墅?”
趙錢發心中一個咯噔,他們居然連這個都查出來了?那我祠堂里面的金磚??
雖然心中極其慌亂,但他表面上還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一副哀怨的樣子。
“同志!這是我二舅姥爺的孫女婿的表侄的宅基地啊!我不過是暫住幾天,幫他們看家護院!老一輩常說‘干部要扎根群眾’,我這叫‘扎根親戚’!”
“清廉如我,連親戚家的門都不敢鎖死,生怕群眾說我有私心!”
陳知行冷笑一聲,繼續道:“那你怎么解釋你家祠堂壓在房梁上的金磚?”
“趙錢發,你要知道,如果我們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是不會對你動手的,既然我們都已經來了,那我們肯定掌握了相關證據!”
陳知行言語施壓,在來的路上,李斌也聯系了渡口的市紀委的同志,他們已經連夜前往趙錢發的祖祠尋找證據了。
趙錢發聞言,他也清楚,如果今天說不清楚的話,自己可就得進去了!
自己進去了不要緊,別墅的美女們怎么辦啊?
自己只是想給她們一個家呀!
他一副捶胸頓足的樣子:“黃金?那是我祖上留下的傳家寶!老祖宗顯靈庇佑子孫,你們這是要刨我趙家的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