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夢的死,就好像一片枯葉落進水里,蕩起的那一絲絲漣漪,也就只存在于秦飛一個人的心中。
仰光這邊事了,合作的流程和細節敲定以后,同查猜將第一批貨押運到抹谷,又在抹谷待了兩天,參加完錢永誠的婚禮,秦飛隨著第一批貨過了口岸,再次見到了趙真。
倆人忙完以后,在西納的一家小飯館坐了下來,要了一個小包廂,點了幾樣菜。
“你看著有點不對勁。”趙真細細打量著秦飛說。
“哪里不對勁了?”秦飛自顧看了一圈,然后笑了笑,“我不還是老樣子。”
“你沒有說實話。”趙真搖了搖頭,“我聞到了仇恨和殺戮的味道,你心里有怨氣,而且是那種只能靠殺戮才能發泄的怨氣。”
“這話從何說起?”秦飛再次笑了笑,“我在清遠,就是做生意,可沒什么仇人。”
“你不愿意說,那就不勉強了。”趙真說。
“這次是走流程,走過一遍,以后就按照這個程序來,大家各自拿自己的那一份。”秦飛用公事公辦的口吻說,“有一個事,我是替別人問的。”
“你問。”趙真說。
“果敢的彭家聲不在了,現在做主的是趙伍生,是我的朋友,他問你們能不能把淘汰的舊貨,抵給他們。”秦飛淡淡說,說完拎起茶壺給趙真倒了一杯,并不急著聽到答案。
趙真想了好一會兒方才說,“這對我們來說,自然是好事,反正淘汰的那些堆在倉庫里還要維修保養,但這件事可大可小,我沒法做主,得上報以后才知道,而且哪些能拿出來,哪些不能拿,這些都要經過論證。”
“有你這句話就可以了。”秦飛說,“你們什么時候有了決策通知我,我代為轉達,這東西我不經手。”
“好。”趙真點了點頭。
“猴哥呢?”秦飛問,跟著又說,“你倆現在是算退居二線了?”
“嗯。”趙真說,“上一次執行任務,受了點傷,所以退下來了,猴子到了年齡,看我退,也就跟著退了。”
“也是時候給年輕人一些機會了。”秦飛笑了笑說,“以后還一直待在部隊里,不考慮退伍換種生活?”
“不是沒考慮過。”趙真沉吟著說,“但我們這種人,最適合待的地方就是部隊。”
“也挺好的。”秦飛點了點頭,跟著看向趙真,“其實我想問的是,你什么時候考慮自己的個人問題?”
“我的個人問題?”趙真愣了一下,“是思思讓你問的?”
“差不多吧,上次回去她跟我提了一嘴,她知道我倆時不時能見到。”秦飛說。
“趙念趙想已經給我們趙家延續香火了,我的個人問題,不是那么重要。”趙真微微笑著說。
“靠,你占我這個便宜是吧!”秦飛很是無語,“我馬上回去改姓!”
“無所謂,只要我妹沒有意見就行。”趙真聳了聳肩。
“個人問題又不只是傳宗接代,你怎么還有這個思想。”秦飛說。
“隨緣,這種事情沒法強求。”趙真說完頓了頓,主動換了個話題,“雖然你不想說,但我必須提醒你一句,做事要慎重,機會不成熟,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秦飛沒有說話,他清楚趙真在提醒他什么。
沉默了一會兒之后,秦飛抬起頭看向趙真,“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會很耐心的。”
趙真心里咯噔一下,秦飛終究還是承認了,他是真的想要拎起屠刀,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