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從春明站出發,開往京州。
秦飛得先把錢永淑送到清河的學校里,然后才能回臨海。
火車是中午出發,要第二天早上才能到,入夜以后,噠噠噠的車輪聲像是催眠曲,車廂里鼾聲四起。
倆人沒能買到臥鋪票,只有坐票,錢永淑坐在靠窗的位置,秦飛緊挨著她。
“秦飛,你心里有事,對嗎?”錢永淑突然抱著秦飛的胳膊,湊到他耳邊輕聲問。
倆人一路上基本沒怎么說話,車廂里吵的如同菜市場,要聊天得靠喊才行。
“怎么這么問?”秦飛微微失神。
他心里確實有事,但有這么明顯嗎?
趙真看出來了,現在錢永淑也看出來了,難不成回去家里的媳婦們也都看得出來?
“我哥跟我說的。”錢永淑回答,“他提醒我,說你心里有事,要我好好開導開導你。”
“呃。”秦飛愣了一下,原來是錢永誠,這家伙眼睛是真毒,“永淑,我給你講個故事要不要聽?”
“你說,我聽。”錢永淑乖巧點頭。
“我在清遠遇到一個姑娘,比你小三歲......”
“你又找別的姑娘了?”秦飛還沒說完,錢永淑有些氣憤打斷了他,“你都這么多了,還找...嗎?”
“不是,你聽我說完呀。”秦飛欲哭無淚,“我是遇到了,遇到了,就是萍水相逢。”
“哦哦,那你繼續說。”錢永淑這才放下心來,然后想起了什么湊到秦飛耳邊,“其實你要是想要的話,不用等我......”
“想什么呢,壓根不是這回事!”秦飛真是又氣又好笑,合著他在她們幾個眼里,就是如此形象,“你別打岔了啊,聽我說。”
“哦哦好。”錢永淑小雞啄米一樣連連點頭。
“我在清遠遇到一個姑娘,比你小三歲,她叫阮夢。”
“阮夢,名字好好聽。”
“嗯,她一個人生活,家里很窮,就跟蘇蕓家差不多,甚至還要差一些,但家里收拾的非常干凈......”
秦飛語速不快,慢慢將他和阮夢之間的事情說了一遍,事無巨細,就好比他不是在跟錢永淑說故事,而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忘了這段過往。
“她死了,是嗎?”錢永淑聽的愈發入神,秦飛訴說的語調里有著淡淡的悲傷,縈繞著的真相,讓人不自覺想到了死亡。
“嗯,死了。”秦飛點了點頭,短暫失神后繼續說,“有人騙她說她哥哥還有一個孩子,然后要她......”
“啊!”聽到下毒,錢永淑嚇得輕呼一聲,連忙捂住自己的嘴,連連后怕,“秦飛,你心里的事,就是阮夢的死,對嗎?”
“嗯。”秦飛點頭,“永淑,你覺得她該死嗎?”
“該死的是那個騙子,還有指使那個騙子的人。”錢永淑憤憤說。
“對啊,他們才該死。”秦飛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堅硬如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