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援朝高舉的雙手凝固了好一會兒才放下,他抬頭看著正在艱難拆卸窗簾卡扣的宋雯雯沉沉說,“雯雯,你心里還記恨我這個爸爸,是嗎?”
宋雯雯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然后又恢復,“沒有,談不上恨。”
“你媽的死,是我的錯。”宋援朝說,“你恨我,是對的。”
“不是因為這個。”宋雯雯說,“媽的死是個意外,我知道你也不想,你縱然不再愛她,也不會希望她死。”
“那是因為什么?”宋援朝問。
父女倆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進行這樣深刻的對話了,宋援朝內心有些激動,他希望女兒能夠敞開心扉,自己也將敞開心扉,把倆人之間的誤會徹底消除。
“我看不清你,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宋雯雯繼續嘗試著拆卸窗簾的卡扣,“秦飛因為你已經吃了幾次虧,我是他的妻子,我必須要為他考慮。”
“雯雯,你覺得我會傷害你和秦飛?”宋援朝很震驚,“你是我女兒,秦飛是我女婿,你們是我的親人。”
“你不想,就不會了嗎?”宋雯雯轉頭看著宋援朝,眼神冷硬如鐵。
宋援朝看著她的眼神,感覺有些不認識自己這個女兒了,她向來柔弱的一個人,此刻卻表現出了比妻子秦蘭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剛強。
而這份剛強,也同時印證了一點,在女兒的心里,他宋援朝是一個潛在的威脅,一個能破壞她安穩幸福生活的威脅。
對話似乎沒有必要繼續了,宋援朝壓根沒有三言兩語改變宋雯雯心中想法的信心。
“雯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宋援朝有些疲憊地說,“我尊重你的想法,也尊重你的選擇。”
“你尊不尊重,都一樣。”宋雯雯的冷漠貫穿始終,“沒事就請走吧,媽媽也不想看到你。”
宋援朝看著女兒,神色無比地哀傷,他什么也沒說,默默轉身離去。
聽到咯噔的關門聲,宋雯雯再也撐不住了,她蹲了下去,抱頭痛哭。
魯王村。
父親以及母親嫂子的喪事是村里辦的,江芷晴并不知道父親的墳在哪里,她只能回村去問,在這之前,她想回那個記憶里并不溫暖的家看看,看最后一眼。
“那不是小晴,還有那個男的,不是她老板嗎?”
“怎么這個時候回來了?回來請墳的?”
“誰知道呢,不過她今兒回來,也真是巧了。”
“快走快走,馬上有好戲看了!”
剛一進村,便有村民對著三人指指點點,村民的議論有幾句飄到了三人耳中。
“飛哥,不會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吧,我現在一來這地都怕,我說讓老許叫幾個兄弟過來你又嫌麻煩。”彪子環顧左右,警惕拉滿。
“別聽風就是雨,能有什么幺蛾子。”秦飛抓住了江芷晴的手,給她安全感。
三人慢慢朝江芷晴的家走著,時不時有人從他們身邊小跑著過去,似乎目的地和他們一樣,見狀三人加快了腳步。
還未到,三人遠遠就瞧見了江家門口圍滿了看熱鬧的吃瓜群眾。
“放你娘的狗屁,房子地都姓江,你們姓韓的憑什么占,趕緊給老子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