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玉赫在紀長安的衣衫里動了動。
它的蛇身從她的里衣,一纏著紀長安的手臂,尾巴尖掃著她纖細的手腕。
紀長安拉了拉衣袖,把赤衣、橙衣和四個節氣丫頭留在莊子里看著。
只帶上勁鼓鼓的青衣,走到莊子后門處。
新買的馬車與車夫,就守在這里。
紀長安看了一眼車夫,是個陌生的面孔,上輩子沒有見過。
那車夫一見到紀長安,立即雙膝跪地,額頭砰的一聲,磕在地上,大喊一聲,
“見過夫人!”
好激動,他居然見到了夫人。
紀長安的手臂,由青衣扶著,嚇的往后退了一步。
旋即低頭斥道:“瞎喊什么?”
青衣有點兒狗仗人勢的意味,她一腳踹到那虎背熊腰的車夫身上,
“現在只能叫大小姐。”
原因很復雜,大概是什么玄學,青衣是這么認為的。
所以不能叫夫人,得叫大小姐。
有點兒傻乎乎的車夫,立即用著洪亮的嗓子,激動的大喊,
“奴才見過大小姐,大小姐萬福金安,萬壽無疆,與天同壽......”
紀長安黑了一張絕美的臉。
這都什么跟什么?
節氣丫頭是從哪兒買來的馬車和車夫?
怎么有種掉坑里的感覺?
但現在容不得紀長安想那么多了。
紀婆子和杜鵑已經等了一晚上,紀長安得去拿她那一萬兩銀子。
她由青衣扶著上了馬車。
到了約定的地點,車夫下了馬車,紀長安就坐在馬車上。
紀婆子和杜鵑兩人,一直等在一座廢棄的雁塔下。
紀長安的位置則在雁塔上面的半山腰上。
她不用下馬車,就能看見紀婆子和杜鵑兩人的狼狽模樣。
對,紀長安今天就是特意過來欣賞這兩人是如何驚慌失措的。
車夫該做的事情,青衣一路上都說了。
這個車夫會蒙著臉,從紀婆子和杜鵑的手里,把銀子取回來。
至于紀有德嘛,紀長安不會那么守信用,就把人給放了。
小人長戚戚,君子才坦蕩蕩。
紀長安從不認為自己是君子。
她就是個從地獄里頭爬出來的小人。
下方的雁塔處,車夫一出現,就從紀婆子手里把裝銀票的匣子搶了過來。
紀長安瞧著這車夫動作嫻熟的模樣,嗯,這好像也不是個君子。
紀婆子和杜鵑的哭聲響起。
紀婆子更是追在車夫的后面跑,“我兒子呢?他怎么樣了?”
“贖金我都已經給了,你們什么時候把我兒子放了?”
車夫根本就不搭理紀婆子。
他甚至話都不和那個臭婆子說一句,三兩下就從山地里溜到了半山腰。
速度很快,好像有輕功。
紀長安在車窗縫中看著,頓時覺得疑惑。
這個車夫是有身手的,他至今的表現,已經遠遠的超過了紀長安的預期。
“青衣,這該不會又是你的同鄉吧?”
紀長安記得,赤橙黃綠藍紫那六個丫頭,就是青衣的同鄉。
跟青衣一樣,身手都不錯。
原本紀長安只是隨口一問。
坐在馬車前方的青衣,卻是十分老實的點了下頭,她尤其天真,有種不顧人死活的理直氣壯,問,
“對啊,大小姐怎么這么聰明?”
“清明就是奴婢的同鄉,知道大小姐要買車夫,清明把自己和馬車賣給了米婆子。”
所以紀長安派丫頭去找米婆子買馬車和車夫,才一買一個準。
紀長安有些凌亂,“這么巧,他叫清明。”
這是連名字都懶得想了嗎?
直接跟在紀長安那四個節氣丫頭后面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