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安上輩子就知道,聞家的那些下人,根本沒一個好東西。
她和聞夜松成婚的第一天。
那些下人就沒有把她放在眼里過。
但是上輩子,紀長安醒悟過來已經晚了。
紀家的下人和聞家的下人聯合起來,把她欺負的夠夠兒的。
所以就算是聞家幾個主子沒錢,聞家的那些下人一個個也富裕的很。
這些年他們從外面拿的,不止八萬兩銀子。
令下去,價格很快就報給了聞家。
聞母在家中還在等待“紀夫人”出手,將他們家如今劣勢扳回一局。
聽得這價格,將來報價的小道士一掃把就打了出去。
她的聲音尖利,罵得整條街都能聽見,
“什么江湖騙子,居然也敢騙到老娘的頭上來。”
“你不知道老娘的背后站著誰嗎?老娘可是有后臺的。”
罵罵罵,罵罵罵。
那罵聲不知道有多臟。
聽得在房內養傷的聞夜松,都是眉頭皺起,很是不能適應。
小的時候,聞夜松全家住在偏僻荒涼的小村子里。
那里的人出口成臟,女人動不動就擺出一副潑婦罵街的姿態來。
沒有人會覺得這有什么。
可是等聞夜松再大一點兒,他跟著阿娘和大哥去了縣里。
他也穿著破爛的衣裳上了學堂。
眾人除了嘲笑他臭外,就是嘲笑他和他阿娘言辭粗俗,惡鄙不堪。
再長大一點兒,入了帝都城,聞夜松到了十四歲的年紀。
他見識到了更繁華更大的世界。
尤其是他認識了紀長安。
聞夜松永遠都忘不掉,當他第一次看到看到紀長安那端莊大方的樣子時。
他有多么自慚形穢。
那個時候,他就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
他想要站到紀長安的身邊去,他想要成為連紀長安這樣的姑娘,都仰望他的存在。
她是這樣的好,舉手投足之間,都是無盡的儀態風華。
那個時候,聞夜松是真切動過心的。
因為他害怕被紀長安瞧不上,所以聞夜松從一開始,就想要和紀長安生米煮成熟飯。
他對于男女之間的了解,都是雙青曼教給他的。
他固執的認為,只有把紀長安盡早的變成他的人,變得和雙青曼一樣,任他予取予求。
他才能牢牢的抓住紀長安。
他才能成為和紀長安一樣的人,甚至讓紀長安仰望他。
這樣的想法,逐漸在他的心中越來越強烈。
因為紀長安的端莊,拒絕與他親近,也讓聞夜松對紀長安充滿了怨念。
他以為自己開始不喜歡紀長安了。
他暗暗的發誓,要讓紀長安后悔對他的拒絕。
所以他才想要更好,他這才開始抄襲他大哥的詩詞。
床上的聞夜松,臉色蒼白的低下了頭。
他把自己的外表,偽裝成了帝都城的謙謙貴公子。
可是阿娘的潑辣,讓聞夜松再一次無力覺得。
他的根,至今還是那個窮酸小鄉村里,粗鄙不堪的聞二郎。
聞母潑辣罵走小道士一事,很快傳到了紀長安耳邊。
她剛剛陪阿爹用完了晚膳,正在院子里消食。
聞言腳步一頓,站在了一簇花前。
聞家那個老太婆不上當,騙不住怎么辦?
“夫人在想什么?”
男聲響起,
“同親親夫君說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