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妖孽這么說。
但紀長安還是不夠放心。
第二天的上午,等錢娘子帶著幾個掌柜娘子過來,紀長安特意點了幾句聞家。
錢娘子撇撇嘴,一臉的不屑,
“聽說最近聞家對外的解釋,說聞家在聞歡和聞喜還在雙青曼肚子里的時候,就說過要過繼給二房。”
“所以聞歡和聞喜就一直稱呼聞夜松為阿爹。”
一邊的娘子哼了聲,
“這可是個好借口,可小人打聽到,他們家雙青曼和聞夜松二人夜夜笙歌,這在聞家都是人人知道的。”
其實聞家誰都沒有刻意的遮掩這件事。
聞家的下人口風也并不嚴謹。
只不過紀家當初沒往那方面想過,也顯得并不在意的樣子。
也就沒有人對這對龍鳳胎的身世追根究底。
紀長安坐在上位,雙手平端,妝容清麗,手指捏著黑玉赫的尾巴尖。
輕一下,重一下的。
她仿佛一如既往,并不是那么的在意,
“既然聞歡和聞喜的出生時間對不上,這是眾所皆知的事,那這對龍鳳胎不是聞夜松的骨肉。”
“就該另有其人了。”
她的手臂一揚,端起一旁小幾上的茶盞,看向錢娘子幾人。
有反應特別快的娘子,立即高聲道:
“對呀,那對龍鳳胎既然不是聞炎峰生的,也不是聞夜松生的,那就是野種。”
錢娘子捂著嘴笑,
“野種也能上聞家的族譜?也能過繼給聞家的二房?這......小人可從未聽說過,如今也是見識了呢。”
更有甚者,有娘子發散思維,
“別的不說,那個雙青曼以前可是青樓女子,據說在他們當地還挺有名氣的,那就難免有幾個舊日相好。”
“對呀對呀,那對龍鳳胎指不定是雙青曼哪個姘頭的。”
“他們那種小地方能出什么貴人?雙青曼也真是的,都從良了還紅杏出墻。”
錢娘子一張嘴,
“你怎么知道是雙青曼紅杏出墻?他們逃難來的帝都城,在路上就走了一年多,逃難可什么東西都沒得吃。”
所以,逃難路上,雙青曼又接客了。
又所以,聞歡和聞喜,就有可能是嫖客的種。
“那也有可能是什么逃犯的種呢。”
“逃難路上,保不齊有哪個殺人放火又愛奸人的,瞧著雙青曼長得周正,就起了歹念。”
商賈娘子們一個個的都挺能腦補的,七嘴八舌間就把聞歡和聞喜的出生,越說越不堪。
如果說聞歡和聞喜是聞夜松的孩子。
那還只是某個道德的問題,是件丑聞。
是嫂嫂與小叔子背德之下的產物。
但如果是嫖客的種,那聞歡和聞喜就給整個聞家,蒙上了一層綠色。
如果是逃犯的種,聞歡和聞喜就該是賤籍,甚至是奴籍。
如果那個逃犯犯的是殺人放火,甚至該株連九株的大罪。
聞歡和聞喜的命都該保不住。
所以真相究竟是怎么樣的,誰也不知道。
單憑世人的一張嘴去說。
但是,如果這種捕風捉影的事兒,傳入了帝都城大戶人家的耳朵里呢?
又或者是傳入了宮里呢?
誰愿意娶一個逃犯的女兒做家中嫡妻?
這樣的嫡妻成為當家主母,她配嗎?
更別提成為什么皇子妃、太子妃的了。
紀長安滿意的勾了勾唇,沖著眾娘子笑容端莊,賢良淑德,
“吃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