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到黑玉赫的黑眸,直直的看著她。
那雙眼睛里透著一種,讓紀長安很難說清楚的黏膩。
不同于夢里的那雙血瞳,全是無盡的野欲與危險。
黑玉赫的黑眸,倒是顯得收斂了很多。
但那似乎也只是表面現象。
紀長安的心頭狂跳,她掐緊了袖子里的蛇尾巴尖,想要挪開眼睛。
卻發現怎么都挪不開。
靜謐的書房中,他們倆就隔著一盤棋,一個正在研究棋局的紀淮,目光膠著。
紀長安的心頭有些躁意。
手心的蛇尾動了動,尾巴的尖端撓了撓她的手掌心。
盤在她身上的黑蛇,從她的衣襟中爬出來。
當著黑玉赫的面,背著紀淮。
伸出分了叉的蛇信子,舔了一下紀長安的唇。
紀長安猛然紅了臉。
與紀淮對坐的黑玉赫,這才笑著垂目,對紀淮說,
“伯父,需要晚輩為您復盤嗎?”
紀淮立即高興的點頭,“好好好,行行行。”
他好什么?他行什么?
紀長安有些惱了。
阿爹根本就不知道,現在坐在他面前的是個什么妖孽。
她夢里的妖孽,變了一雙黑色的眼睛,堂而皇之的住進了她的家。
一直到黑玉赫舒緩的聲音停下,紀淮才將自己怎么輸了這盤棋的原因找到。
他連連搖頭,嘆為觀止。
“賢侄,明日我們再下一局。”
眼看著幾個時辰過去。
紀淮也不想耽誤黑玉赫讀書用功。
等黑玉赫起身,向他拱手離去。
紀淮才轉身對身后的女兒說,
“這個年輕人,你覺得如何?”
紀長安猜到父親又在想入贅的事兒了。
她猶豫道:
“阿爹,這樣的人,恐怕不是咱們一個紀家能駕馭得了的。”
如果這個黑玉赫,就是她夢中的妖孽。
那入贅的事兒,紀長安覺得想都不用想。
那得是多大的神通,才會在她的身邊搞出這么多的花招來。
這樣的人,紀長安也頂多只能伴他玩樂,供他身體所需罷了。
夢中的那些纏纏綿綿,真要拿到現實中考慮。
就不是那么的純粹了。
而且讓妖孽來紀家做贅婿......紀家得是多大的門楣,才能降服得了他。
紀長安的心頭,升起難得的落寞。
她這輩子只要有蛇君就夠了。
黑玉赫這種妖孽,還是算了吧。
紀淮想了想,
“咱們紀家可是大盛朝的首富之家,他有大能耐,咱們也托舉得起他。”
“況且他家境清貧,雖然有大才,咱們也未必駕馭不住他。”
說白了,紀淮覺得黑玉赫以后能成才。
可天下有才之人多如牛氓,能有付師兄那般成就的人,又有幾個?
半路夭折之人,宛若滿天繁星。
有才之人,也得有錢財成就。
所以紀淮覺得,要黑玉赫入贅紀家,未必不可能。
紀長安嘆了口氣,“阿爹。”
她跟阿爹說的就不是一個事兒。
阿爹根本就不知道,這人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就想著讓人入贅。
真是不知者無畏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