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逐漸彌漫在整個院子里。
元成飛跌跌撞撞的沖進屋子,他渾身都是血,身上還掛滿了蛇。
“救我,啊啊啊,救我啊。”
他沖著坐在窗子邊,點了一盞燈看書的黑衣書生大聲的喊。
這個黑衣書生眉目冷清,長相陰柔俊美,皮膚冷白。
他抬起手指,不慌不忙的翻了一頁書,眼睛都沒瞟向元成飛。
與元成飛的狼狽與驚恐相比。
黑玉赫淡定的不像是個人。
“救我,我家有錢,有很多很多的錢,啊啊啊。”
元成飛的身上都是蛇牙洞。
他跌倒在地上打滾。
原以為進了屋子就沒有蛇了。
可是漸漸的,一大片的蛇在月光下滑動,悉悉索索的蔓延進了屋子。
元成飛恐懼到了極致,從蛇堆里爬出來,一點一點的爬向窗邊的黑衣書生。
“你,你為什么不動?救救我吧,求你了。”
“辱君夫人者,死不足惜。”
黑玉赫淡定的說,依舊在看書。
他的寶貝夫人,捧在心肝上疼的乖乖。
超越了他數萬年來收集的所有寶貝,比他的內丹都還要重要。
黑玉赫看重夫人,給夫人的是最極致的尊貴,與無上的權柄。
只要君夫人下令,九州蛇族可隨意驅動。
真不知道這些愚蠢至極的人,是長了多大的膽,居然敢猥褻君夫人。
元成飛疼的在地上滾,他驚恐的叫聲有點兒吵。
但完全不影響黑玉赫看書。
他冷漠,無動于衷,視天下生靈為螻蟻。
在他面前,任何比他短小的物種,都是螻蟻。
區區一條人,帶著卑劣與骯臟。
動不了一點他的惻隱之心。
漸漸的,院子里的慘叫聲漸漸沒了。
元成飛雙眼爆凸,渾身都是蛇牙咬出來的窟窿。
他瘋了,神智癲狂又驚恐。
院子里的那一群小廝,還有個別比較堅強的在喘氣兒。
其余的,大部分都被嚇死了。
沒一會兒,整座院子又是干干凈凈的。
帝都城的紀家。
紀長安渾身無力,嬌軟的身子被抱在黑玉赫的懷里。
她倦懶的抬眸,看向眉眼宛若畫中人一般俊美的黑玉赫。
他伸出冷白的長指,充滿了憐愛的將紀長安臉頰邊凌亂的發絲撥弄開。
他的上身赤裸,腰腹下都是粗大的蛇軀,鱗片蔓延到了他的腰上。
蛇尾蜷成幾圈兒,纏著夫人的身子。
見紀長安看向他,黑玉赫的語音輕柔繾綣,手指輕輕拍著紀長安的背,
“累了吧,乖,睡一下,夫君哄你睡。”
今天晚上,讓她的嗓子都哭啞了。
當時黑玉赫只顧著興奮,事后看到夫人的眼都哭得紅紅的。
他才后知后覺的升起心疼感來。
紀長安心里委屈,窩在黑玉赫微涼的懷里,閉著眼睛不說話。
他的手就一直輕輕的拍著她的背。
哄呀哄呀,讓紀長安內心深處壓抑的委屈,一下子就翻涌了出來。
“你不好。”
她閉眼,摳著黑玉赫脖子上的鱗片。
“嗯,夫君不好,夫君讓夫人害羞了。”
黑玉赫柔聲的哄她,
“明天夫君給夫人買糖吃,買好玩的玩意兒。”
紀長安在黑玉赫甜膩的哄聲中,仿佛感受到了內心缺失的一角,正在被逐漸的填滿。
她從沒有被人哄睡過。
從她有記憶開始,紀長安都是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入睡。
她早就不奢望,通過嘶喊與哭鬧,來獲得最簡單純粹的安撫了。
可是蛇君的手,一直在她背上輕輕的拍著。
紀長安的淚又悄悄的流了出來。
真好。
她把自己藏進一團蛇身中。
被黑玉赫緊緊的纏著全身。
讓她突然覺得,她不再是沒有阿娘疼愛的孩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