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女兒多想了,聞家村里定然有高人在,才能教出阿娘那樣的女子,也能教出聞家大郎那樣的男兒。”
聞家村不過是個偏僻地方的小山村罷了。
窮山惡水,應該全出刁民才對。
元錦萱真不像是土生土長的鄉里巴人。
如果聞家村走了狗屎運,能夠養育出一個元錦萱來,已是罕見。
那么后來比元錦萱名氣更大的聞炎峰呢?
他在那種山溝溝里,全村人大字不識一個的窮鄉僻壤里。
他是怎么做到詩詞聞名遐邇的?
紀淮他真、的、沒、想、過、嗎?
“或許,當真是住了個什么隱世高人吧。”
坐在主位上的紀淮,心中沒來由的有些慌亂。
他下意識的就在回避這個問題。
“長安,阿爹已經吃飽了,你繼續吃。”
“沒事兒多關心關心阿赫,他一個人孤苦伶仃的長這么大,能夠走到今日也不容易。”
紀長安的美眸中都是諷刺。
她這個阿爹,可真是愛到處散發他的愛心。
難道他就沒有看出來,黑玉赫就跟元錦萱一樣,都知道紀淮對什么樣的人最容易愛心泛濫。
孤苦伶仃,努力上進,才華橫溢,對命運似乎永遠都不屈服,永遠有一股韌勁。
這樣的人,最容易得到紀淮的偏袒。
蔡菱就是這樣的人,所以紀淮如今對蔡菱越來越喜愛。
這也是紀長安愿意讓蔡菱留在她阿爹身邊的最大原因。
阿爹從不去思考那些接近他的人,背后都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他甚至害怕去剖析那些人心的丑陋面。
膽小鬼。
因為膽小,害怕自己見識到真相的殘酷,不愿意揭開血淋淋的傷疤。
所以阿爹明明意識到了,聞家村里可能有什么詭異之處。
他就是不愿意去查。
就是一廂情愿的相信元錦萱所說的一切。
紀淮起身,有些狼狽的匆匆離開。
他今天約了付師兄去下棋,順便好好聊聊黑玉赫的才華。
所以他急著就跑了。
但以前也不是沒有約過付師兄,他們經常對弈。
雖然紀淮只是單方面的被付師兄碾殺。
但他從沒像如今這般,宛若逃跑一般,上趕著去與付師兄下棋。
紀長安看著紀淮的背影,傾世容顏冷若冰霜。
蔡菱進了飯廳,正要說話,見紀長安這個臉色,她心中一慌,
“大小姐。”
“來人。”
紀長安看都沒看蔡菱一眼。
青衣急忙上前,雙手捧上一張黃紙。
紀長安拿過來,直接丟到蔡菱的身上。
蔡菱伸手接住,展開一看。
《納妾書》。
上面的字跡娟秀,但蔡菱不難認出,這正是元錦萱的字跡。
“不管你想什么辦法,拿給我阿爹看。”
“毀了那個女人在我阿爹心目中的印象,你才能更好的上位。”
紀長安充滿了戾氣的起身,走到蔡菱的面前。
她看著蔡菱發白的臉色。
紀長安驟然又笑靨如花,她看著蔡菱,得體道:
“我這可都是為了你好,我費盡了千辛萬苦找到這封納妾書,都是為了你能更好的留在紀家。”
“你可千萬不能辜負了我的期望啊,未來的蔡姨娘。”
蔡菱雙膝一軟,跪在地上,頭皮發麻道:
“小人定為大小姐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這可能是蔡菱第一次真正意義上,領教到紀長安的手段。
她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可紀長安也同樣不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