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安覺得自己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第二日的腰都是酸軟的。
為了讓某條懶蛇躺著取內丹。
她硬生生的跪了小半個時辰。
這種滋味讓人非常難以忍受。
還好的是,她終于從黑玉赫的嘴里,套出了一點有用的信息。
啞婆就是元仙兒,元錦萱只是元錦萱。
所以現在這個賢王側妃,是元錦萱冒名頂替的。
她們倆是一對雙生的姐妹花。
但在大盛朝,雙生子一般都會被視為不祥。
所以元仙兒一直以來,都被元家遮遮掩掩的偷藏了起來。
也正因為此,當年元家被舉家流放,才沒有波及到元仙兒。
元仙兒依舊在帝都城里長大,并且與賢王相識,互生愛慕之情。
具體的,正如黑玉赫所說,天機并不會詳細到像寫那樣。
告訴他所有的細節。
紀長安也不敢再細問下去。
她生怕黑玉赫泄露了太多天機,會對他有什么影響。
不是話本子中都說了嗎,泄露天機會遭反噬。
她要蛇君好好兒的。
所以紀長安從零零碎碎的信息中,大概拼湊出了一個故事的梗概。
她太了解元錦萱的惡劣了。
這個女人有了錢之后,又開始想要權。
于是在看到與賢王兩情相悅的元仙兒,成為了賢王側妃之后。
她想要成為賢王側妃。
畢竟從一開始,元錦萱喜歡的就是賢王。
在還沒有從帝都城里被貶出去的時候,元錦萱的目標就是賢王妃這個位置。
于是元錦萱策劃了一場陰謀,一面從紀家“假死”脫身。
一面謀害了真正的賢王側妃,用自己頂替了元仙兒。
這一切就都對上了。
紀長安從梳妝臺前忽然起身。
她的身后,正手拿玉梳給大小姐梳頭的青衣一愣。
“啊,大小姐,奴婢還沒梳好。”
但紀長安恍若沒有聽見,赤腳走出了內寢,直接出了外屋。
“大小姐,您還未穿鞋。”
赤衣急急忙忙的托著一雙新繡鞋。
院子里,秋風拂動著枝椏,一團團嬌艷的花兒在綻放。
啞婆和山瑤正在打理著花木。
能夠站直了腰身的啞婆。
那舉手投足之間,看起來自有一番優雅韻味。
其實若不看臉上的疤痕,啞婆光看背影也是很美的。
山瑤間或會小聲的問啞婆,關于一些養花的小知識。
啞婆眼中透著柔意,給山瑤打著手勢。
一抬眼,啞婆就看到了赤腳站在門前臺階上的紀長安。
她一愣,急忙放下了手里的花剪走過來,朝著紀長安打手勢。
地上涼,你身子不好,會生病的。
快些穿上鞋。
天氣太冷了,你穿得太單薄了。
好奇怪,紀長安覺得她都能看懂。
雖然并不明白啞婆的手勢是什么意思。
但是這種表達的內核,紀長安卻能感受得到。
憑著情感做媒介,一種玄而又玄的感受。
紀長安的眼眶發紅,她伸出手,隔著啞婆的衣服,握住她的手腕。
“我們是什么關系?”
啞婆急切比劃的手指一頓,詫異的看向紀長安。
“你告訴我,我們到底是什么關系?”
紀長安不明白,阿赫說她與啞婆親緣深厚,是指啞婆其實是她的親姨嗎?
她看著啞婆,迫切的想要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
“你比個手勢,我知道的,只要你給我一點信息,我就會感受到。”
紀長安的眼圈發紅,朝著啞婆又走近了一步。
啞婆眼中的光黯淡,她低垂著臉,往后瑟縮著。
難堪,自卑,無言以對。
這種種復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她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