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墳的事,以后別干了!”
李景隆低聲道,“好好種地,自然有好日子!”
說著,他嘩啦的一聲,把那袋子扔了回去。
只留一個捏在手中,“這個本公留下!另外,你這百戶不用做了!”
“啊?”
李大苦驚恐的抬頭,他萬萬想不到拍馬屁竟然拍在了馬蹄子上。
以前有上峰來巡查,他這銀幣的孝敬,可是百試不爽的。
可驟然,他又是心中狂喜。
就聽李景隆繼續道,“你來本公身邊做個經歷官,修水渠的事還少不得你!”
李大苦直接歡喜的從地上跳起來,“公爺,多謝公爺提拔!那..那這常樂堡的百戶,能不能由卑職的妹夫襲了?卑職的妹夫可是好漢子呀!一把鬼頭刀刷的呼呼生風!”
只在常樂堡待了一天,李景隆就又帶人趕回甘州。
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修水渠這么大的工程,必然要有趁手的家伙。
所以李景隆回到甘州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打造所需的器械。
“咱們甘州的庫房當中,鐵料倒是還有兩千斤!”
甘州衛指揮僉事熊本堂,四十多歲,儒生的樣子多過武人。
說起來他和李景隆還頗有淵源,他的父親熊鼎,曾參與編纂皇帝的起居注,后被提升為山東按察司副使,刑部主事。
而熊鼎在最開始,其實不是老朱的人。而是李景隆岳父鄧愈的幕僚,老朱聽說這人有才學,三番五次的招攬,都被熊鼎推脫,只在鄧愈軍中。
后來才到了朝堂之上為官,且在關西七衛之中的岐寧衛擔任經歷官。
當時岐寧衛指揮使是前元的岐王朵兒支班,這廝是假意歸附大明。而后此獠反叛,要帶著熊鼎叛回蒙古。熊鼎破口大罵,以至被殺。
有這層關系,從李景隆來甘州之后,熊本堂對李景隆的命令,執行的格外徹底。
“兩千斤鐵料可不夠!”
總兵官衙房之中,李景隆微微搖頭,“咱們要的可是三萬人都趁手的家伙!”
“呃!”
熊本堂想想,“鐵,也還有!庫房之中還有七千把長槍,三千把長刀!”說著,他笑了笑,“都是早些年宋國公征河西的時候留下的,基本上也都不能用了,不是銹了就是鈍了!”
而后,他又頓了頓,“還有一千五百桿打不響的盞口銃!不過,這些東西雖留著沒大用處。但都是在督軍府還有兵部的賬上的,您要是融了重新鑄造農具,最好還是跟上邊打個招呼,而且...”
“而且什么?”李景隆一笑,“是不是以前的賬都不清楚!本公若是動了,以前那些不清不楚的賬就都算在本公腦袋上了?”
熊本堂一笑,“您知道就好!”
聞言,李景隆只是心中苦笑。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些邊軍的將領們,想要發財靠的就是大明朝每年,源源不斷送來的武備軍需。
“都融了!”
李景隆略一思索之后開口道,“反正留著也不能下崽....都鑄成農具工具!”
“得嘞!聽您的!”
熊本堂一笑,然后正色道,“還有八百多捅火藥呢!要不,您也給勾了!反正修水渠,說不準也還用得上,萬一炸個山開個溝吾的?”
“你們呀!”
李景隆咬牙,指著熊本堂,“這些年你們是吃了多少呀?”
“這哪里是卑職吃的?卑職哪有那么大膽子?”
熊本堂搖頭道,“早先的甘州衛指揮使是宋國公的門人.....”
說著,攤手道,“誰敢干涉誰敢問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