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又道,“世上的事都并非偶然!”
“另外....”
就在朱標沉思之時,又聽李至剛再次開口。
“另外什么?除了廣東?韓國公府還涉及了哪一省?”朱標皺眉道。
“臣要說的不是韓國公,而是...”
李至剛看了朱標一眼,略顯猶豫。
“說!”
“戶部的官員們,大多是吳學士....嗯,郭桓案之后接手戶部時,提拔起來的!”
李至剛把心一橫,咬牙道,“這次最反常的就是江南一系的豪商!微臣也從中聽了一些.....有點捕風捉影的事兒!”
“浙商跟吳學士的門生們私下有絡,知曉了朝廷的底價...”
“嘶!”
朱標心口一疼。
李善長的事不好推斷。
但李至剛所說的這事,不用推斷。
郭桓案之后,在他朱標的授意之下,六部之中提拔了許多清流擔當重任。而清流從來都是任人唯親,所提拔的多是同鄉同窗。
這些人出身籍貫相差不遠,在朝中本就是一黨。
所以偏袒家鄉的商人從中牟利,一點也不讓人意外。
“我這是自己的巴掌打了自己的臉!”
朱標心中又暗道。
當初他抬舉清流,為的就是壓制淮西官僚集團,接管朝中的權力真空,穩定朝堂。
卻不想這些人在掌權之后,馬上就做了這些營私的勾當出來。
一時間,朱標心中憤慨難當又慚愧不已。
“一個是李善長,一個是你已故老丈人!”
李至剛心頭狂跳,“但愿能把我的錯,稍微減輕一些!”
就這時,邊上忽然出現一個人影。
“子澄,何事?”朱標平復下心中的濁氣,轉頭問道。
來人,乃是剛被點為東宮侍從不久的翰林院編修,洪武十八年的探花黃子澄。
“殿下!”
黃子澄是標準的儒生做派,先是大禮,而后道,“魏國公府來報!”
“魏國公?”朱標不解,“何事?”
黃子澄頓了頓,“魏國公墮馬,甚危!”
“嗯?”
朱標瞬間起身,也顧不得和李至剛再說話,起身就朝外走。
“微臣恭送太子殿下!”
李至剛僥幸逃脫,如蒙大赦,跪地行禮。
而后抬起頭,看著朱標遠去的背影,心中忽然想道,“以前太子爺身邊都是勛貴武臣,這等事都是東宮的侍衛直接進來稟告的!可現在,太子爺卻和清流文臣走的越來越近了!”
想著,他心中猛的后怕起來。
吳沉學士的死,太子爺雖一直沒有明說。
可誰都知道,跟他李至剛懟人家是脫離不了干系的。
朱標作為太子,可能不會公然怪罪。
但是老吳學士那清流一系的讀書人們,肯定會把他李至剛恨到骨頭里。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
“差事辦砸了,失了太子爺的圣眷!”
李至剛后背上,再次冷汗迭出,“又成了那些遭瘟的文官們的眼中釘,今后的日子,可不好過?”
“我在朝中根基太短,沒人能護我?”
“有人!”
突然,他眼睛一亮,“還是得抱緊曹國公的大腿!”
“對對對,必須抱緊曹國公的大腿!今兒這事,得馬上寫信告訴曹國公,求一個對策出來!”
說起來,拍賣會的專權落在他身上的時候,他沒想著李景隆。
但出了事,卻想到了李景隆,這多少有些不地道。
可人心人性歷來就是如此!
“對對對!”
李至剛又道,“還有魏國公墮馬的事,也要快點告訴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