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是晚輩!”
李景隆起身道,“涼公是長輩,他說什么,臣不會往心里去!但.....”
他頓了頓,正色道,“涼公自從封了公之后,這脾氣越來越大了,對誰都是頤指氣使。長此以往,肯定會引來誹議。”
“他打了那么大一個勝仗!”
朱標笑笑,“總得容他翹幾天尾巴不是?”
說著,他看向李景隆,“最近西北軍中,會空出許多缺來!”
李景隆精神一震,知道戲肉來了。
“你在甘州衛的老部下受了委屈。”
朱標又笑道,“正好,你借著這回,可以酌情的舉薦他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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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何等何能,能舉薦國家大臣!?”
朱標正笑呵呵的等待李景隆下文,豈料李景隆的話卻出乎他的意料。
“甘州的將官,西北的官兵受了委屈,自然由皇上和太子爺您給他們做主!”
“他們的功勞,也是您和皇上來定奪!”
“他們能擔任何等職務,也只有皇上和您能做主!”
“武將的任命,也需要兵部和五軍都督府的評定.....”
“臣沒有資格舉薦任何人!”
朱標靜靜的看著李景隆,忽然一笑,“這一點,藍玉真該和你學學!”
“您千萬別這么說,不然涼公那邊,心里又會對臣有想法!”李景隆笑道。
他口上推辭,是因為他心中篤定,兵部那邊必然會讓他李景隆得償所愿。
正如前面所說,在大利益一致的前提之下,其中又有著很多的小利益。
黃子澄齊泰等人,既然需要李景隆這樣一個軍中的代言人。
那么他們自然,會在權利分配的時候,傾斜于李景隆。
其實這和藍玉把其他派系將領的功勞,吞下來給了他自己人是一個道理。
本質上,這些都屬于權力的交換!
而朱標也會睜只眼閉只眼,因為最終受益的,都是他這個站在利益鏈最頂端的人。
政治,就是利益的博弈。
至于人,對朱標而言,不過是棋盤上,他隨意分派的棋子而已。
“叫你來,是再嘮叨兩聲年后西巡的事!”
朱標又道,“二弟那邊動身的比預料的早,現在已經在來京城的路上,估摸著年前就到!”
“昨兒已有一筆三十萬銀子的稅款!”
李景隆沉吟著開口,“送到了光祿寺的內庫....過年前后,還會有一筆,過年了嘛,來往的貨物繁多。”
說著,他抬頭笑道,“別的事臣幫不上,但是太子爺到了西北之后要用到的賞軍銀子,臣還是能籌措出來的!”
“哎!”
忽然,朱標揉著太陽穴,“若不是藍玉他們這回,讓西北那邊的軍旅受了這么大的委屈,我何止至于讓你張羅銀錢!”
“你也可以讓他們掏呀!”
李景隆面上恭敬,但是心中腹誹。
“或是讓老馮掏也好呀!”
“你想留下仁厚的名聲,哪怕他們撈的盆滿缽滿了,侵吞軍需謊報軍餉,喝兵血你都不管!”
“反而讓我在京城收稅?”
“現在你還擺出一副受害者的樣子,你虧心不虧心?”
“此次西巡,不同以往微服出京!”
朱標又道,“隨行的除了你和曹泰,還有一眾文臣!”說著,他忽一拍腦門,“看我,把正事都忘了!”
而后,他看著李景隆,“你還得護送幾位皇弟就藩.....出京的護衛就帶著三千營吧!這都指揮使,你來當!正好,這三千營正是你當年編練的,你現在繼續管著,也是順手的事!”
兵...
有兵了!
可是李景隆的臉上卻沒有任何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