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朱樉再怎么拉他,他也不會來吃這頓飯的。
可是今兒,他必須來。
“有點過年的意思了!”
朱元璋的手指在桌上點點,示意酒已差不多了,笑道,“起碼這宮里沒那么冷清了!”
而后,他又看看李景隆,“你家人口少,要不今年過年的時候,帶著家里人來宮里過!”
“就是就是!”
朱樉在旁,迫不及待的開口,“都不是外人,早先小時候,表哥也是跟著咱們一塊過年的。親戚親戚,得多走動才是親戚。”說到此處,他突然頓住,然后又是突然,長長的嘆了一聲。
“你嘆啥氣?”朱元璋不解道。
“兒子是突然想起來!”朱樉攤手,“咱家也沒啥親戚,您看除了妹...二丫頭家。咱家哪還有親戚?”
忽然,朱元璋手中的酒杯一頓。
目光不由得看向李景隆的胸口,大襟的扣子里面,一串掛著的念珠若隱若現。
“皇上!”
就這時,樸不成出現在殿門外。
“說!”朱元璋悶聲道。
“江夏侯帶著公子來宮里請罪!”
“嗯?”
朱元璋微微疑惑,而后目光突然看向李景隆,又掃了一眼朱樉。
李景隆面無表情,而朱樉則是眼神之中滿是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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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臣治家不嚴,犬子受了外邊人的蠱惑,在城里弄了一家賭場!”
萬安宮的偏殿之中,周德興帶著鼻青臉腫的周驥,跪在朱元璋的面前。
聲音隱隱傳出,隔壁的朱標李景隆朱樉,隱隱能聽個大概。
“這老東西!”
朱樉低聲罵道,“來這一手?跑這告狀來了!”
“閉嘴!”
朱標呵斥一聲,繼續豎著耳朵聽著。
“這事老臣是真不知道...不是老臣推脫,也確實是老臣老來得子,平日對這小畜生太驕縱了,以至于無法無天!”
周德興的聲音再次傳來,“老臣自知這小畜生犯的是大罪,但還請皇上看在老臣這張老臉的份上,留他一命!”
咚咚咚,周德興重重的叩首。
“賭場?”
聽聲音,朱元璋那邊沉吟片刻,“你家里不缺吃不缺穿,弄那缺德事干啥?”
隨即他頓了頓,“你這是行了家法了?”
“是是是,老臣得知此事,就把這小畜生先打了一頓.....”
周德興再叩首,“還有二爺在這小畜生那贏的銀子,老臣也一并帶來了。只不過...”
“還有老二的事?”朱元璋疑惑道。
“您還不知道?”周德興也奇道,“今兒曹國公帶著二爺去了這小畜生鼓搗的那缺德地方,贏了差不多一百多萬.....”
“呵!”
隔壁,朱樉聽了忍不住偷樂。
朱標一個眼神射過來,朱樉趕緊低頭。
“可老臣家里實在是湊不出這么多銀子...”
就聽那邊周德興又道,“算上老臣歷年來的俸祿,您的賞賜,還有家里各項產業的出息,也才湊了四十多萬.....還都不是現銀....”
“你老糊涂了嗎?”
突然,就聽朱元璋的聲音變得不耐煩起來,“在咱面前也說這些不著調的話?”
“是...是曹國公臨走的時候跟老臣家的小畜生說,賭債也是債。”
周德興又道,“其實呀,要老臣說,這都是一場誤會.....”
隨即他就把來龍去脈,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
朱元璋的神色隔壁的人看不到,但是朱標的臉色卻越來越黑,看向朱樉的目光越發的不善。
“不過也幸虧是一場誤會,不然這小畜生不知會惹出什么事來!”
“要老臣說,曹國公打的好......”
“停?你是說,曹國公打你了你兒子?”朱元璋打斷他。
“也沒使勁,就是一巴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