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興?”
李老歪瞬間想起,臉色變得柔和起來,“你是張興之子?”
“對對對!”那人再行禮,“要是按照輩分說,您還是在下的長輩!”
“嗯嗯!從你父親那論,我確實算你長輩!”
李老歪笑道,“當年攻馬邑,我和你老子一塊兒,第一批沖進內城的。”說著,他笑道,“你老子一刀,把偽元平章不花的腦袋給剁了,才得了個世襲指揮僉事的勛職!”
說到此處,又嘆口氣,“可惜了,走的早!”
“家父生前,常跟晚輩講,當年跟著岐陽王征戰的故事!”
這人不是旁人,正是奉旨進京,即將外放擔任北平都司指揮僉事的明威將軍,張信。
別看他現在身上掛著世襲的勛職,即將執掌一方軍務,前程一片大好。可此刻面對李老歪,卻是一點不敢托大。人家可是岐陽王以前的親衛統領,更是現在曹國公的左膀右臂。
“既念著舊日情分,那這些年,怎么不見你來家里?”李老歪笑笑。
“您可是冤枉我了!”
張信笑道,“一來,我遠在貴州。二來,也是怕冒昧!”說著,他上前一步,“李副將,能否通融,跟公爺說一聲。我去給他...磕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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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鍋子你們吃吧!”
驛站上房之中,李景隆看著桌上的琳瑯滿目的菜肴,擺手道,“全是肉,瞅著就飽了!你讓廚房,做一碗疙瘩湯,黏糊糊的。再給來個咸鴨蛋...”
“哎!”
李小歪點頭答應,剛要出去,正好跟他老子走了個對臉。
“公爺!”
李老歪進屋,低聲道,“永平衛指揮僉事張信求見!”說著,他補充一句,“咱家的舊人,嗯....不是老爺子的嫡系,但也算有交情!”
“誰?張信?”
李景隆咧嘴一笑,“真是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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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職張信,參見公爺!”
張信站在門口,恭恭敬敬的行禮之后。忽俯身跪下,磕頭道,“家父生前,全賴岐陽王提拔。張家才有今日....”
“你一個正三品的武官,給我磕頭?折煞我了....”
李景隆笑笑,“起來吧!”
說著,他輕輕抬手,“此番進京,可是要陛見?”
“是!”張信恭敬的說道,“有旨意,卑職即將赴任北平,為都司指揮僉事!”
“哎喲!”
跟自已預料的一樣,李景隆臉上笑容更甚,“你這也算是登堂入室了!在北平都司歷練幾年,回頭就是督軍府了....”
“皇恩浩蕩!”張信躬身道,“卑職誠惶誠恐!”
“坐坐坐,正好..”
李景隆指著桌上的鍋子,“還沒吃飯吧,一塊?”
頓時,張信喜從天降。
他遇到李景隆,之所以如此大禮,且挖空心思的拜見,是有所求。
看似他這個指揮僉事是升官了,可他一個外人,西南軍中之人,跑去北方軍中做官,定然阻力重重。可若是背后有李景隆這樣的靠山,那必然順風順水。北平都司上下,都是老魏國公帶出來的,而曹國公卻是老魏國公的關門弟子。
而李景隆對于張信,也是有圖謀!
這位張信,就是歷史上把建文的圣旨告訴了朱棣,且把北平都司指揮使,北平布政使給賣了的張信。史書記載說他接到建文的圣旨,不知如何是好。是他母親告訴他,燕王有王氣.....然后他直接叛變,成了日后的靖難功臣。
狗屁!
只要不傻就明白,沒有人能在北平逮捕燕王朱棣。
朱棣在北平經營多年,屬下官兵全等同于他的私軍。他起兵之后,北平一帶的武官,幾乎是望風而降。
張信是看明白了,不站在朱棣這邊,他轉頭就得死!整不好殺他的,恰恰就是他麾下的兵!
于是雙方分賓主就坐,滿臉都是客氣的笑容。
張信半躬身,拿著酒壺道,“卑職這些年,早就想拜訪公爺,可山高路遠...慚愧慚愧!”
“呵呵!”李景隆笑笑,“說起來咱們不是外人,你無需這么客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