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開口道,“另外,軍械所軍馬場,各鑄造局等處,本公也要親自巡查一番!”
“應當的!”蕭用又道。
“某,還有很多地方,需要借助老將軍呀!”李景隆笑笑,拍拍對方的手背。
“呵呵!”
蕭用停頓片刻,“按理說,公爺您是總兵官,您說的話就是軍令。卑職若有不遵,就是砍頭的罪過。可是.....如今卑職年老...呵呵,別的不說,就說這老寒腿,最近下雨,刺骨一般的疼!”
“哎!卑職想,若是公爺您,呵呵.....體諒卑職的話,卑職想跟中樞上奏疏,告老回家,過幾年清凈日子了!”
剛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李景隆盯著對方的眼睛,卻發現對方不似在說假話。
“那您走了,這....本公一個人哪能管得了這么多人!”李景隆笑道。
蕭用笑而不語,低下頭去。
良久之后,見李景隆一直不說話,才不得不開口,“公爺麾下人才濟濟....呵呵!”
“肅鎮是肅鎮,陜西都司是陜西都司!”
李景隆正色道,“不能混為一談!”
蕭用必須走,甚至如今陜西都司之中許多高官也都要走。指揮僉事,鎮撫,斷事,司獄,這些人,亦都要走。
但是有些人可以是他李景隆換掉的,有些人必須是自己走的。
“公爺您,可能有一點沒想到!”
忽然,蕭用的話讓李景隆一怔。
“愿聞其詳!”
“朝廷早先把肅鎮從陜西行都司分了出去,而現在又讓公爺您管著兩頭!”
蕭用正色道,“卑職看來,怕是....又會再次的合并。不然,公爺您名不正言不順....”
頓時,李景隆醍醐灌頂。
“我怎么把這事給忘了!”
他心中暗道,“東宮皇太孫那邊讓我來擔著陜西都司,為的就是抓軍權制衡山西晉王,還有北平的燕王.......而一旦陜西行都司再次把肅鎮囊括進來,那東宮表面上對于藩王的壓制,增強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想到此處,李景隆正色看向蕭用,“老將軍!”
“卑職在!”
“您不能走!”
“嗯?”蕭用愕然抬頭,卻只看到李景隆那張滿是謙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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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在陜西這邊,大概有七八名故舊部將,都是昔日我爹一手提拔的!”
夜色籠罩都司行署衙門,密室之中,李景隆正跟傅讓曹炳金鎮等人低聲交談。
傅讓如今學著曹炳,臉頰上留著厚厚的絡腮胡,若不是真正熟悉的人,還真是認不得。
“可是,如今我爹死了,他們對我家到底還有多少情分,弟弟我也說不清!”
“蕭用這人如何?”李景隆拿了一塊羊排放入口中。
“我小時候他抱過我!”
傅讓低聲道,“他的兄長也是開國功臣....”說著,頓了頓,“當年都是跟著我爹一塊投過來的!”
“那就好說!”
李景隆擦擦手,“你先不要露面跟他們聯系。”
“哎!”傅讓聞聲嘆氣。
“整日唉聲嘆氣,非大丈夫所為!”
李景隆轉頭看他,“你在云南的兄長,家人。我已經傳書過去,請沐侯那邊幫著妥善安置了!而且我在京中的時候,也跟東宮說好。你父親的事,不追究他人!”
“哥哥!”
傅讓落淚,“多謝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