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他此時才想明白,為何朝廷會派鐵鉉和盛庸來。自然是分他的權,表面上是輔佐,實際上是....監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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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州在下雪,北平也在下。
而且北平的雪極大,直接將山巒森林全部包裹住。
屋內熱騰騰的蒸汽,將窗欞上凝結的冰,變成了盛開的冰花。而后冰花又繼續融化,琉璃窗外銀裝素裹的世界,越發的清晰。
“你怎么吃那么多汗?”
燕王朱棣一身便裝,看著不住擦汗的大兒子朱高熾,眼神中帶著些許的不滿,“你在京師這幾年,又胖了...瞧,這一身的膘!”
“兒子..呵!”
朱高熾擦擦虛汗,“天冷穿的多,所以顯得臃腫!而且,咱爺倆今兒吃的是鍋子.....”
“我吃的比你多,我怎么不出汗?”
屋內,只有他們父子二人。
所以朱棣言語之間,絲毫沒給這位已經被皇帝冊封為燕王世子的大兒子,任何的情面。
“你那位堂弟,我那位大侄子.....皇太孫!”
朱棣又嫌棄的看了一眼朱高熾的胖臉,低聲道,“你覺得如何?”
咕嚕咕嚕,翻騰的鍋子之中,熱氣不住的熏著朱高熾的臉。
他那雙好似永遠睜不開的小眼睛動動,嘴唇也動動,“二世....”
“什么二世?”朱棣疑惑的轉頭。
“大秦二世而亡....”
“胡亥?”
朱棣驚聲開口,放下筷子,撓撓頭。忽冷笑道,“比他媽隋煬帝還不如!”
“您是在罵隋煬帝,還是在夸您的大侄子?”
朱高熾陰惻惻的擠兌了他老子一句,馬上繼續道,“兒子看來,如今那皇太孫,就跟胡亥似的!”
“哈!”
朱棣咧嘴無聲大笑,“哎呀,能讓我兒子這么厚道的人說出這樣的話來,我那東宮大侄子,應該真是不怎么地!”
“他干那些事,哪一樣是好事?”
朱高熾撇嘴,“骨子里全透著自私,他眼里根本沒有天下沒有大明,就是他自已!這天下的一切,都是他予取予求的,他隨意主宰的....”
說著,他臉上帶了幾分不屑,“吳高那事您也知道...那是人能干出來的事嗎?”
“國庫連年入不敷出,他倒是好,光祿寺的私庫堆滿了銀子!”
“陜西鬧水災,賑災銀子全靠各省調撥籌劃。”
“他呢,那邊給女人蓋園子,十萬兩銀子眼睛都不眨...”
“早些年太子在的時候,江南那邊的財稅一直都是國庫的大進項!他倒好了.....為了表現仁德,江南那么富裕的地方竟然連年減免!”
“河北河南山東,早年間十室九空的地方,卻連年加稅!”
唰唰!
朱棣把碗中的菜和肉,仰頭吃了下去,然后一抹嘴道,“你怎么還生上氣了...他越昏庸不是越好嗎?”
“昏庸?”
朱高熾搖頭,“政務上他是昏庸,可盯著您的眼睛,卻是半點都不昏呀...”
說著,他嘆口氣,“兒子現在沒別的想法,就盼著皇祖父多活幾年!”
朱棣笑笑,沒有說話。
“以兒子對他性子的了解,只怕...哼哼!皇祖父前腳剛沒,他后腳就要對咱們下手了!”朱高熾看著父親,“他做的出來!”
“你老子怕他嗎?”
朱棣冷笑,拿起桌上割肉的小刀道,“刀把子,咱家也有!”
說著,他又拿起筷子,給朱高熾夾了滿滿一筷子肉。
“以后,京師你就別去了!”
“咱們關起門來,過咱們自家的小日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