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曄趾高氣揚,銳利眸子帶著滔天恨意凝視著黎澤川,繼續打壓:“弟弟,你自己說說這事該怎么辦?”變本加厲的囂張氣勢一如兩個多月前。
黎澤川嘴皮子動了動,又覺得自己實在沒有表演天賦,索性裝沉默,不吭聲!
黎曄被自我營造的勝利成果沖昏頭腦,瘋狂施壓:“既然弟弟不說話,由我給你拿主意吧,你用卑鄙手段簽下的合約可不能抵消你當時跪在爺爺腳邊許下的承諾,所以你還是得當著全公司人的面下跪道歉,好好承認自己有多愚蠢,要不就今天吧,怎么樣?”最后幾個字音節壓的特別重,說完,一把按住黎澤川肩膀想讓他跪下。
可盡管手勁狠辣,但黎澤川像一塊剛硬的鐵,紋絲不動!
黎曄又繞到他身后,試圖將他踢倒在地。
然而,黎澤川反應更迅速,先后撤一步捏住黎曄手腕用力反擰,旋即利落地抬腳踹在黎曄小腿處。
只聽得一聲砰響,黎曄已經雙膝怦然落地。
黎老爺子見狀,氣的破口大罵:“混賬東西,放開你哥!”
黎澤川非但沒停手,反而加大力道鉗制黎曄手臂,真恨不得將這條胳膊給擰斷,但他知道他不能這么做,于是當著老爺子的面,又狠狠往黎曄腿上連踩了兩腳。
慘叫聲此起彼伏!
黎老爺子急得心突突跳,揚起拐杖要沖過來打人。
黎澤川終于不忍了,將手里合同甩給他爺爺,又泄憤般一腳踹向黎曄后背,氣得罵人:“黎曄,你以為我上你一次當還能再上第二次嗎?如意算盤打錯了!”
說著,松手打電話讓doris將保險柜里的假合同拿上來,接著又將之前黎曄開車撞自己的行車記錄儀視頻交給他爺爺,爆發似的吼了出來:“爺爺你也真是糊涂,我剛和李總簽完合同回來一口水都沒來得及喝你就批斗我,你好歹也得先看一眼合同對不對再罵我也不遲是吧?每次黎曄說什么你就信什么,可我就算磨破嘴皮子,說一千一萬句你都覺得我是在狡辯,怎么,他是親生的,我是垃圾桶里撿來的?”
黎老爺子花白眉宇微不可查地顫了下,放下拐杖去翻看合同,有李總簽名的合同價格是對的,而另一份總價降了80%,看完這些他又將行車記錄儀里的畫面反復看了好幾遍,才失望地嘆了聲長氣,這幾年,他始終不相信黎曄會做出傷害黎澤川的事,一直覺得是黎澤川心思敏感,但現在鐵證如山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黎澤川等了半天不見他爺爺有反應,心火燒得更旺,又呵斥黎曄:“我以為你至少會看在我是你弟弟的份上不會把事情做絕,但沒想到,你真是害我無所不用其極,不過你針對我就行,為什么要糟蹋凌風,糟蹋爺爺一手建起來的產業,這次你敢犧牲李總做局,那下次會不會再換一個更大的客戶來威脅我?凌風是實力強盛,但也經不起你這樣揮霍,你做一場局,我要累死累活的補救,為了拿下李總我低聲下氣,像狗一樣賠罪道歉,這段時間我也幾乎多半時間都睡在公司里,你倒好,一刻也不讓我安寧!”
“你胡說!”黎曄驚恐地瞪大雙眼,有種被人扒了遮羞褲的恥辱,他萬萬沒想到,黎澤川跟自己玩金蟬脫殼,心底悔恨無比,只恨自己太心急,但眼下他還是不愿意認罪,仗著爺爺對自己的在乎,反唇相譏,“爺爺你聽我解釋,早晨是財務告訴我,李總的簽約合同有問題,而且上次我真的就是和弟弟鬧著玩而已,我護著他都還來不及怎么會害他……”
話沒說完,一耳光已經迎面扇了過來。
這一巴掌,打的黎曄心都震了下,因為力道太重!
他不光鼻孔出了血,連嘴角都淌下了一道鮮紅的血線,疼痛沿著左臉蔓延,讓半張臉都火辣辣的發燙。
“孽障!”黎老爺子氣到額頭青筋畢露,決堤的怒火再難壓制,又接連甩下好幾個耳光。
清脆的巴掌聲回蕩在靜謐的空間,起起落落,震人心魂!
直到打得整個手掌發麻失去知覺,才停手,胸口劇烈地起伏,猛喘粗氣,而那雙烏沉眼眸里,滿是失望和憤怒交織出的痛苦。
黎澤川雖然生氣,但見爺爺眼眶里涌出淚花,又不忍的上前拍他后背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