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像一道定身符嚇得紀樂寧僵在原地不敢動彈。
紀樂寧討厭黎曄,不僅是因為黎曄生性殘暴,更是因為黎曄總是針對黎澤川,所以這輩子她不可能喊他一聲哥,但她對黎曄的恐懼又是實實在在的,僵愣著不知道該怎么辦。
風齊玉從她胳膊助推了一把,提醒:“快回去!”
紀樂寧這才壯起膽子跑向對面的房車,剛跑進去,就聽到了一陣噼里啪啦的響動。
她關上門趴在車窗旁偷看,只見飯桌倒在地上,碗碟也全都碎了一地。
這會,黎澤川和風齊玉都一臉憤怒地站了起來,在指著黎曄說些什么,可房車隔音太好,她什么都聽不到,于是小心翼翼將車窗開了一道拇指寬的縫隙。
“見笑了,是我這個當哥的家教不嚴!”推翻的菜湯濺到了黎曄腿上,他從口袋里掏出紙巾邊擦拭污漬,邊向宋晏調侃。
黎澤川心里非常火大,瞪著黎曄,逼問:“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就是路過打個招呼而已,不過你養的野孩子真是惹怒我了,等比賽完,我會親自教她禮數!”黎曄將沾滿污漬的紙團扔在地上,狠狠研磨,暗示自己會對紀樂寧下狠手。
黎澤川氣得唇角緊繃,但他不想讓旁人看了笑話,又強壓怒火,冷靜道:“小孩子不懂事,惹你生氣我替她道歉,至于別的事用不著你操心。”
“可我若非要管呢,弟弟還記得許彥嗎?我不介意讓紀樂寧走許彥的路!”黎曄突然湊近,用只有黎澤川能聽到聲音而語。
而他這句話像一簇丟進炸藥桶的火苗,徹底激怒了黎澤川,許彥是他堂弟,幾年前登門黎家,因為和黎曄鬧了點矛盾,罵黎曄是神經病,就被黎曄事后挑斷了兩根舌系帶,導致以后都不能正常說話,他居然想用這種方式對紀樂寧,黎澤川氣得一拳揮過去。
黎曄像是預判到了他的行為,靈活地躲到時鳶身后,告狀:“好好管管你的竹馬,跟吃了炸藥一樣,讓他別太慣著那死丫頭他就要沖過來打我。”
黎曄佯裝嘆氣,他的求助對時鳶很受用,因為以往他見到時鳶都會親切地喊句未來弟媳,所以時鳶對黎曄印象一直很不錯,她也天真的以為黎曄是真的想讓自己從中調和,也自大的覺得,只有自己才是平息這件事的主要約束力,于是正義感爆棚地大聲勸阻:“澤川你冷靜些,他是你兄長,有話好好說!”
“讓開!”黎澤川咬牙切齒,一臉的不耐煩。
時鳶并不知道黎曄對黎澤川做過的種種惡行,雖然她們從小一起長大,但時鳶在黎澤川眼里是外人,黎家秘密從不會讓外人知曉。
明明這會,黎澤川已經氣到額角青筋暴起,但時鳶還是不知趣,不讓步,她站在客觀的角度上分析,覺得這次就是黎澤川失理,不但不讓,還撐開雙臂更倔強地攔擋。
沒法子,黎澤川只好從她肩膀推了一把,將她搡開后,瞅準時機,一把揪住黎曄衣領,想問黎曄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時鳶又撲過來拉,但她的力氣根本阻擋不了怒火中燒的黎澤川,眼見兩人就要打起來,時鳶急得大喊:“住手,你們兩兄弟犯得著為了一個撿來的野丫頭大打出手嗎,明明是紀樂寧沒禮貌在先,你去訓她好了,為什么要把拳頭對向自己的親人?”
尖銳刺耳的聲音,落石一樣擊中紀樂寧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