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給樂寧上了什么家法,小家伙洗完澡飯也不吃水也不喝,這會像個鋼板一樣靠墻立著。”
黎澤川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的確讓紀樂寧罰站,但沒要求這么嚴格,疾步推門進去。
果然看見紀樂寧瘦小的身子站在房車床尾旁的一面墻跟前,許是太累的緣故,這會額頭都抵到了墻上。
黎澤川過去的時候,紀樂寧立馬站直身子,額頭因為抵著墻太久,壓出了一片紅印子。
“聽話聽一半是嗎,讓你吃飯為什么不吃?”黎澤川開口,語氣并不和善。
紀樂寧已經困到神游天外,剛剛都挨著墻睡著了,以前她爸經常說干活太累的時候站著都能睡著,紀樂寧當時還不信,但現在她信了,因為她剛從睡夢中清醒。
“又沒聽到我的話是嗎?”黎澤川語氣重了一分。
紀樂寧怯懦懦伸手扯住他袖子,小聲問:“黎哥哥你剛說什么?”
“我說你為什么不去吃飯?”黎澤川刻意放緩語速,但聲音還是冷冰冰的。
紀樂寧揉了揉眼睛,睫毛又濕漉漉地像要哭一樣,可憐嘩嘩道:“黎哥哥,你應該三天都別給我飯吃!”軟糯糯的聲音纖弱又自責。
黎澤川本來惱火的心情被她這樣一說,氣頓時全消了,甚至被她逗得有些想笑,手扶額頭強忍了好一會才將笑意壓下去,又干咳了一嗓子,在旁邊的床上坐下,端著架子問:“這是知道錯了?”
“嗯,知道了,我應該堅定地聽你的話才對,還有……我把手機和相機都弄丟了,那個相機那么貴重,就算是把我賣了都換不回來……”紀樂寧委屈地說著,眼底淚花瞬間又彌漫了上來。
黎澤川嘆氣:“你能安全回來比什么都重要,別的東西沒了我再給你買!”
“不行,再不要了……”紀樂寧拼命搖頭,又委屈地哽咽道,“黎哥哥你知道嗎?昨天晚上……我真的……真的好想你……!”
“傻丫頭!”黎澤川無奈張開雙臂,還沒表態,紀樂寧就像只小撲棱蛾子一樣鉆進他懷里。
哭得止不住。
外面已經一片漆黑,房車里清冷的白熾燈在這一刻仿佛有了溫度。
黎澤川挺想問她昨晚是怎么一個人熬過去的,但考慮到她從昨天下午到現在都還沒吃飯,又先帶她先出去吃東西。
餓過勁了,紀樂寧胃口一般般,不太想吃,黎澤川在逼著她吃。
晚飯快用完的時候,秦楚開車回來了,但這會的秦楚像被鬼吸了精氣,平時看見狗都能上去打聲招呼的他,卻垂頭喪氣一句話都不說。
從餐桌旁經過時,黎澤川喊他來吃飯,他理都沒理,徑直走向房車。
秦楚調查到了真相,但這世上跟真相兩個字搭邊的一切似乎都帶著殘忍!
一年前,時鳶在秦楚情緒最低落的時候救他于水火,當時心如死灰的秦楚因為時鳶才重新振作,但今晚他才發現,自己心愛的姑娘,美麗皮囊下有一顆陰暗的心,是時鳶暗中指使琴子把紀樂寧騙去桑隆山,也是時鳶,讓殺手將紀樂寧賣到一個沒人能找到的地方,要不是紀樂寧自救逃出來,這會尸體可能都被肢解了,秦楚一想到這事就覺得后背陣陣發寒,雖說上一次王蔣的四根手指都是被他切掉的,但這種事的性質和時鳶的所作所為完全是兩碼事。
他走進房間,羽絨服都沒脫就合衣躺進被子里,但即使裹著厚厚的棉被,房車里也開足了暖氣,但他還是覺得冷,冷得仿佛躺在干冰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