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學能到達這種地步簡直是省里挑一的天才,我記得以前我高中班主任說過一句話,他帶出來重點名校的學生遠沒有圍棋老師帶出來的多,小丫頭要能有這么深的圍棋造詣,證明她有一定的思維深度和空間想象能力,這種能力好的話,數學和物理應該很拔尖吧?”江舟分析。
黎澤川沒想到他懂得這么多,點頭:“嗯,這幾次考試,她數學和物理都是滿分,最近我讓她接觸奧數,本以為她壓力會很大,結果她用微積分做函數題倒也是綽綽有余。”
“是個好苗子,要是能系統培養以后定有大作為!”江舟神色篤定。
黎澤川倒覺得江舟也不簡單,好奇道:“你呢?你是做什么職業的?”
“我啊,我就給別人當司機當保鏢,有的時候閑了還去做做兼職,在物流倉儲做過小時工,給別人當過俄語翻譯,還在飯店端過盤子,干過外賣員……反正能當下結錢的活我都干,說白了是個不起眼的打工仔。”江舟滔滔不絕,他向來嘴比腦子快,可說完就后悔了,覺得自己不過就是來打探消息,應該偽裝下身份,畢竟現在面對的是黎澤川這樣的富家公子,這會聽到自己是這樣的處境,黎澤川鐵定會揚著臉用鼻孔看人,江舟都有些焦灼,故意將頭上的黑色帽檐往下壓了壓,想象出來的愧疚已經讓他如坐針氈,如芒刺背。
但黎澤川并沒有表現出江舟想象中的那般失禮,反倒無所謂道:“靠自己雙手賺錢自得其樂,有什么高貴和不起眼之分,不過你是學什么專業的,為什么要這么拼命賺錢?”
江舟抬眸掃了黎澤川一眼,見他并沒有嘲諷自己的意思,內心也逐漸平靜下來,覺得已經說了這么多,倒也沒什么掩飾的必要,淡然道:“之前學的物聯網工程專業,其實以前家里也算是小資家庭吧,但后來我爸被人擺了一道欠下了三千萬,我總不能指望自己快六十的爸媽去填這個窟窿,所以就自己賺快錢,這次來比賽雖然是出于熱愛,但更大一部分原因是我的車隊許諾只要我能進前十,就會多給我三十萬獎金。”
“那你錢還得還剩下多少?”
“快完了吧,撐死再干兩個月就自由了!”江舟抬手搓了搓臉,語氣輕飄飄的,但心底無限悲涼。
上次,自從戚若曦提醒他擺正身份的那一刻起,江舟就意識到自己不能再以保鏢的身份留在戚若曦身邊,他不想被戚若曦輕視,便想辭職,可爛賬還沒還清,三千萬的最后還賬時間是下個月中,為了能一夜之間拿到兩百萬去還賬,跟戚若曦鬧不愉快的當晚他就去黑市簽了生死狀,要參加這個月底的地下黑拳賽,這種拳賽是沒有規則的無限制格斗,一旦登場,要么自己被打死打殘,要么將對手打死打殘,但只要贏了,他就能還請余下所有欠款,成為一個真正的自由人,也成為一個體面的人,和黑市簽生死狀當晚他并沒有害怕,但之后每每想起,心中都是泛起各種不適。
黎澤川由衷稱贊:“家道中落卻不殃及父母,挺有擔當和魄力,我倒挺欣賞你,你要不介意的話可以來我公司做工程師。”
江舟胡思亂想的思緒被牽回現實,有些被黎澤川的話震驚到,凌風是無數人擠破頭都進不去的百強企業,黎澤川居然能輕易將機會讓給自己,他只覺得黎澤川是在說笑,揶揄道:“你可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考慮好可以聯系我!”黎澤川面帶笑意,將一張黑色名片遞過去。
江舟完全不理解口碑極差的黎澤川居然會行善事,看著名片,跟被定神一樣,久久都沒有反應,直到白子安過來搭話:“你別驚訝,他這人就這樣,喜歡到處挖人!”清醇如酒的嗓音在耳畔響起。
江舟像靈魂中了一箭,猛然抬頭看向說話的白子安,只覺得無比驚艷,他很少會將一個男人跟驚艷這個詞牽扯在一起,但面前這人一頭清爽的白發,長得干干凈凈,尤其是此刻,肆意張揚的明朗笑容如同從漫畫里走出來一樣,讓人眼前一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