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外。
張壽捂著臉,滿臉不甘,“兄長,你瞧陛下給我打的!”
“這一巴掌,十足的勁啊!牙齒都差點給我打飛了!”
張壽捂著臉,一陣碎碎念,極為不滿,張平卻看向遠方,一陣沉默。
半天沒有回復,這讓張壽極為不滿,“兄長,你快說句話啊!”
張平回過神,無奈的道,“說什么?”
張壽一臉理所應當的道,“自然是我挨打之事啊。”
“陛下還說這是與高相的家事,她與高相算毛的家事?你我兄弟二人才算她的家人啊,但你瞧這給我打的!”
張平一臉平靜的道,“那你想怎么辦?這巴掌是陛下打的,你難道還有不滿?”
張壽一聽,立刻的道,“那當然!”
“我他娘為陛下出頭,陛下卻給我一巴掌,這算他娘的咋個事?陛下明顯沒把我張家當回事啊,這不弄她?”
張平人都麻了。
他一把捂住張壽的嘴,緊張的看向兩側,整個人如臨大敵。
當發現兩側無人,他這才松手,趕忙壓低聲音訓斥道,“你特娘瘋了,誰都想弄?”
“這話若是傳到別人耳中,張家滿門腦袋都不夠陛下砍的!”
張壽訕訕一笑道,“兄長放心,我又不是傻子,說話間早就看了兩側,沒人能聽到。”
張平松口氣,沒好氣的道,“那你也不聰明,你我乃是外戚,榮辱全憑陛下一人,且不說弄不弄的過,真弄了,你我怎么辦?”
“這倒也是!”
“但我就搞不明白了,陛下打我干毛?高陽都這樣羞辱她了,此事一出,就是天大的笑話,兄長你自已也聽到了,陛下自已都在御書房內怒吼,要殺高相!”
“她自已能說,怎么我一說要殺高相,就挨了打呢?”
張壽捂著臉,一臉想不通。
這他娘,沒道理啊!
張平沉思片刻,而后語氣唏噓的道,“依我看,陛下應是被高相弄了!”
“什么?”
張壽一臉吃驚。
“愛之深恨之切,否則怎么會哭?但這也不好說,女人心如海底針,搞不懂。”
“你這一巴掌,咱先記心里,先觀望觀望,過一陣再看看弄不弄高相,若陛下是真怒,真與高相切割了,要弄他易如反掌,但若不是,那弄他,估摸著還得挨打!”
張壽點點頭,“兄長說的在理,女人心的確摸不透,我一向都走腎。”
“……”
金色的陽光灑下。
高陽穿過一道道宮門,走過再熟悉不過的皇宮小道。
往日那些滿臉諂媚,笑意堆滿的宮女與太監,見了他遠遠避讓,懼他如鬼神。
高陽置若罔聞,步伐沉穩。
金色的陽光將他的影子拉的很長,孤零零的投射在冰冷的宮墻上。
高陽的腦海中,回蕩著往日的曾經,一幕幕過往,一句句話,如走馬觀花在腦海中浮現。
臨江城歸來后,武曌眼中燃燒著野心的火焰,灼灼的盯著他,“朕欲滅六國,開大乾萬世之基業,高卿,你幫朕好不好?”
長安保衛戰后,她不顧儀態的抓住他的手,聲音滿是激動,“高卿,你救了朕的命,救了整個大乾,此生你不負朕,朕也絕不負你,此誓日月為證,神魔共鑒,若有違此誓,朕不得好死!”
某個燭火搖曳的深夜,兩人促膝長談,她疲憊的揉著額角,卸下帝王威嚴,朝他道:“高卿,若這龍椅是冰做的,也只有你在朕旁邊時,朕才覺得…不那么冷了。”
春日暖陽下,她難得的舒展著眉眼,帶著純粹的憧憬:“待到冬去春來,朕要與高卿一齊狩獵,躺在草地上,吹著春風,看著頭頂藍天,那一定很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