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朱雀大街,車水馬龍,喧囂鼎沸。
這座帝國的心臟,天下七國內赫赫有名的巨城,正沉浸在慣常的繁華之中。
然而,這份繁華,被一道身影悍然撕裂!
尺破天,一步踏出翰林院那象征著清貴與文華的門檻,便如同踏入了風暴的中心!
他腰桿挺得筆直,一身長袍在風中獵獵作響,其身后緊隨著幾十名雙目赤紅、熱血激蕩的翰林學子。
他們胸中的火焰,因高相蒙冤的憤懣,因尺破天那玉石俱焚般的決絕,已熊熊燃燒至頂點!
金色的陽光如熔金般潑灑在尺破天身上,也照亮了尺破天手中那柄“神光奕奕”的“黃金圣器”!
這一日,朱雀大街多了一支幾十人,由翰林學子自發組成的隊伍,尤其是隊伍最前方那個手持污穢金汁拖把的身影,瞬間吸引了朱雀大街所有百姓的目光。
驚愕!
疑惑!
恐懼!
種種情緒如實質般的浪潮,在長安百姓的臉上交織。
“嘶!”
“那……那是什么?”
“拖把!還是蘸了大糞的拖把!”
“儒士青衫,這是我翰林學子!他們瘋了嗎?”
“我堂堂翰林學子,怎會這般狂野?!”
“快躲開!那味兒…嘔,頂風臭三里啊……”
喧囂的朱雀大街,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陡然炸開了鍋。
百姓紛紛避讓,卻一雙雙好奇的目光齊聚在尺破天身上,聚攏百姓越來越多。
這也屬實太炸裂了!
幾乎須臾之間,傳遍了朱雀大街。
尺破天要的,就是這石破天驚的效果!
他心如明鏡。
尋常請愿,慢悠悠走到宮門?
只怕半路,他們就會被聞風而動的九門衙役捕快鎮壓下去!
唯有制造出最猛烈、最無法忽視、最令人避之不及的沖擊,才能在最短時間內將所有人的目光牢牢釘死在這里!
民意聚集,那便會如煌煌大勢為他所用!
這把“黃金圣器”就是他撕開這一切,最快速度聚攏民意的神器!
至于名聲?
他尺破天,還在乎名聲嗎?
簡直笑話!
這對他來說,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他目光如電,掃視著這繁華之下隱藏著無數謠言的街巷,胸腔中那股欲要捅破天的激憤,終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翰林學子何在?!”
尺破天一聲令下,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如同滾雷前的低鳴,壓過了街市的喧囂。
“在!!”
身后幾十名翰林學子齊聲怒吼,聲浪匯聚,直沖云霄。
所有的猶豫、恐懼,在尺破天那柄“圣器”的威懾和心中的浩然正氣面前,早已煙消云散,唯……剩心中沸騰的熱血!
今日,他們要鳴心中不平!
他們,要訴冤!
尺破天單手擎著“圣器”,一步踏出,踏在青石板上,也仿若重重踏在所有人的心頭。
“高相造竹紙,打破世家豪門壟斷,惠澤萬千寒門,使圣賢之言不再束之高閣,入得尋常百姓家!此功,煌煌如日月——可抹否?!”
“不可抹!!”
身后學子齊聲咆哮,聲震屋瓦。
黃子瞻等人面紅耳赤,脖頸青筋如虬龍暴起,聲嘶力竭!
尺破天再踏一步,氣勢更盛。
“高相之德,澄清吏治,扼殺貪腐!問政睢陽,鐵腕之下,還朝堂以清明,還睢陽百萬百姓一個朗朗乾坤!此德,昭昭如青天——可污否?!”
“不可污!!”
吼聲如浪,席卷整個朱雀大街。
剎那間。
路邊的攤販停下了叫賣,茶館里的客人涌到了窗邊,繡閣內的千金也不顧矜持掀開了珠簾。
圍觀的長安百姓,更是從最初看熱鬧的狀態,驟然表情變的極為凝重。
尺破天第三步踏出,已至朱雀大街的心臟位置!
他環視著無數雙注視的眼睛,那目光銳利得仿佛能刺穿人心。
“高相之義,鎮守邊關,護我山河,安我黎庶,退匈奴于河西,揚我大乾國威!此義,凜凜如霜雪——可滅否?!”
“不可滅——!!!”
黃子瞻的怒吼幾乎要撕裂喉嚨。
翰林學子的咆哮匯聚成一股摧枯拉朽的洪流,聲音直沖云霄。
“高相之恩,于長安危難之際,扶大乾之將傾,挽狂瀾于既倒,造火藥,釀烈酒,殺退大楚十萬狼騎!此恩,巍巍如山岳——可忘否!”
這一次,回應他的不再僅僅是學子!
那些曾因竹紙誕生而得以買得起的寒門子弟,那些經歷過長安保衛戰的普通百姓,再也抑制不住胸中的激蕩,一開始零星的嘶吼應和著,漸漸匯聚成片!
他們的眼眶,已然通紅!
尺破天猛地將手中“圣器”重重一頓!
噗嗤——!
粘稠的金色汁液四散飛濺,那股難以言喻的“芬芳”瞬間濃郁了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