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尺破天的聲音悲憤欲絕,帶著撕裂蒼穹的決絕。
“此等不世之功!此等昭昭之德!此等凜凜之義!此等巍巍之恩!竟遭宵小構陷,流言蜚語甚囂塵上,蒙蔽圣聽,欲使其功績蒙塵,令忠良寒心!”
“此,何等痛心!”
“竹紙之價可賤,人心不可賤!”
“功業可蒙塵,公理不可泯滅!”
“今日,我尺破天,便以這污穢為號,以這殘軀為盾,為高相請命,為朗朗公理請命,為這長安城——滌蕩陰霾,還其清明!”
他猛地轉身,面向皇宮的方向,手中滴瀝著金汁的拖把直指那巍峨宮闕的飛檐。
“翰林學子!長安父老!天下有識之士!”
“諸君!可敢隨我——”
“踏破這朱雀街,叩問宮闕!”
“持此‘浩然鏡’,滌蕩乾坤!”
“以我輩之血,燃一盞明燈,照徹這長安暗夜!”
轟隆隆!
積蓄已久的火山,徹底噴發!
朱雀大街,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瞬間沸騰!
“敢!”
“敢!敢!敢!”
黃子瞻第一個嘶吼著沖上前,與尺破天并肩而立,雙目赤紅如血。
陳萬卷、林書瀚緊隨其后,所有翰林學子再無半分猶豫,如同決堤的洪流,發出震天動地的怒吼。
“持浩然鏡,滌蕩乾坤!踏破朱雀,叩問宮闕!”
人群……徹底沸騰了!
如干草遇火,鍋入滾油!
這幾日,長安城內太多謠言。
這讓本就不知高陽為何辭官的百姓,更是感到一股徹頭徹尾的心寒。
因此,他們憤怒了。
他們沉默了。
輿論,他們不知真假。
那些詆毀,他們也難以分辨。
可高陽做的事,卻是鐵一般的事實。
功績,誰也抹殺不了!
因為,公道自在人心!
積郁的怒火,
在此刻,驟然爆發!
“說得好!高相冤枉!”
“竹紙便宜了,我家娃才能讀書寫字,我相信高相,這其中……必有奸臣作祟!”
“沒錯,必是那崔星河,這癟犢子一看就不是啥好玩意,長的就人面獸心的,肯定是他暗中使壞!”
“不能讓他們寒了功臣的心!”
“跟著走!一起去!”
“為高相討個公道!”
一時間。
朱雀大街上。
有潦倒的書生加入隊伍,有激憤的工匠放下手中之活,甚至有被擠到路邊的老者,顫巍巍地跟在人群后方。
此刻,恐懼在消退,被壓抑的真相和公義在尺破天那驚世駭俗的舉動和燃盡一切的宣言中被喚醒!
洶涌的人潮如百川歸海、自發地簇擁著這支由瘋子帶領的請命隊伍,沿著寬闊的朱雀大街,向著皇城的方向,滾滾而去!
腳步聲、口號聲、議論聲、驚呼聲……漸漸匯聚成一股撼動整個長安城的巨大聲浪!
酒樓內。
一個麻子臉喘著粗氣,沖了進來。
他朝眾人道,“哥幾個,別喝了,有人為高相請命,說這幾日長安城內的輿論,皆是詆毀!我欲同去,為高相請命!”
“什么?”
“竟有此事?高相之功,誰人可抹?我也同去!”
“同去!”
幾個大漢放下手中的酒碗,驟然起身,大步出了酒樓。
青樓。
“嫖?”
“這還嫖個雞?走!為高相請命去!”
幾個臉色發白,身子極虛的公子哥結伴而行,加入了那浩然長隊。
此刻。
地面在震動,空氣在燃燒,人心在激蕩!
尺破天,這個翰林院第一狠人,手持“黃金圣器”,如同戰神開路,引領著這股由憤怒、公義和熱血組成的洪流。
他目光決絕,嘴角甚至勾起一絲近乎瘋狂的弧度。
“天若蒙塵,我便破之!”
“路有荊棘,此物掃之!”
“吾名,尺破天!”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