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外,一陣又一陣板子打肉的沉重悶響、以及鐵釘撕裂皮肉的聲音混雜著張壽非人的凄厲慘嚎,回蕩在大乾皇宮之上,極為滲人!
“……”
上官府,氣氛凝重如鐵。
上官婉兒一身素衣,未施粉黛,當她聽完貼身侍女所轉述的旨意后,臉上無悲無喜,平靜得如同一潭深水。
下一秒。
她邁步就朝府外走去。
“婉兒,站住!”
身后,一道急切的聲音響起。
上官婉兒平靜回頭,只見上官軒與上官霆朝她快步走來。
上官軒面色一沉,開口道,“婉兒,你要去哪?”
“入宮,面圣。”
上官婉兒面色極為平靜,就像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一樣。
此話一出。
上官軒心頭劇震,他最怕的就是這個!
他深知上官婉兒的性子,從小便倔強的狠,一旦認定的事,簡直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因此當陛下圣旨出來后,他便第一時間趕來。
上官軒苦口婆心,“婉兒,圣旨已下,木已成舟!高陽現在已是庶人,定國公又垂垂老矣,爹不是阻止你,只是現在陛下正在盛怒之時,你此時入宮,非但于事無補,更是火上澆油,會連累整個上官家!”
“聽為父的,忘了他,留在府中,你還有大好前途,大好前程,將來位極人臣,成為我大乾有史以來第一位女相,也未嘗沒有可能啊!”
上官霆也在一旁補充道,“高陽于我有大恩,可父親說得對!現在雙方決裂,圣旨也下了,你此時去觸怒天顏,豈不是自尋死路?難道你要為了一個被陛下厭棄的庶人,搭上自己的前程,搭上自己的性命,搭上整個上官家嗎?”
上官婉兒抬眸,看向勸阻的上官軒與上官霆二人。
這些權衡利弊的道理,她豈能不知?可這世間對錯,從來不在利弊,而在本心。
最起碼,在她心中!
“父親,兄長養育之恩,教誨之情,婉兒沒齒難忘,自不會讓上官家冒險。”
上官軒與上官霆齊齊松了一口氣,極為欣慰的道:“婉兒,你能明白就好…”
但這時。
上官婉兒卻陡然出聲,將其打斷。
“父親大人,兄長,你們誤會了。”
兩人心頭一沉,心頭齊齊涌出一抹不妙。
只見,上官婉兒一字一句的道,“忠義之道,豈能因禍福而避趨?情之所鐘,焉可為生死而轉移?”
“今日我若不去,他日午夜夢回,我上官婉兒——何顏立于天地之間?”
話音未落,上官婉兒猛地抬起雙臂,雙手抓住寬大的素色衣袖,眼神決絕如鐵,驟然發力。
嗤啦!
布帛撕裂的刺耳聲瞬間響徹庭院,令兩人大驚!
“婉兒!你!”
上官軒瞳孔一縮,滿臉痛心。
上官霆亦是臉色煞白,難以置信!
“女兒不孝!”
“自此刻起,我上官婉兒,與上官一族——恩斷義絕,生,不入上官門!死,不葬上官墳,此身此心,生死榮辱,皆與上官家——再無瓜葛!”
“陛下是明主,念在往日恩情,上官家不會受影響的。”
轟隆!
上官軒如遭重擊,身子一個搖晃,踉蹌后退一步。
他想出聲勸阻,可她深知上官婉兒的秉性。
她既下了決心,那誰都攔不住。
上官霆死死盯著上官婉兒,滿是痛心、不解的道,“婉兒,這值得嗎?”
上官婉兒最后看了一眼生養她的府邸,眼底深處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哀傷,但旋即被更深的堅定取代。
“沒什么值不值得的,唯心而已!”
說完。
上官婉兒便再無眷念,大踏步朝府外走去。
砰!
上官軒一拳狠狠砸在冰冷的廊柱上,老淚縱橫,聲音嘶啞如困獸:“他若負我女兒,老子…老子閹了他!”
上官霆也是雙目赤紅,惡狠狠地道,“我打爆他的卵,拿給父親大人下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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