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一拂衣袖,便帶著陳勝、吳廣,心情暢快的離開了。
慕容復臉都腫了,后槽牙都咬疼了,委屈得像個被惡霸欺凌的小媳婦。
陳伯見狀,小心翼翼攙扶,低聲解釋,“大人,這真沒招,我剛要動手,就被人群中的暗衛鎖定了,我是怕出手,咱們被打的更慘啊!”
“無妨!”
慕容復搖搖頭,問了一句,“剛剛活閻王罵我的話,你可都記下了?”
陳伯一愣,隨即茫然的點頭。
“記下了!”
慕容復點點頭,深吸一口氣的道,“一會兒我們好好對一下,將其寫下,我覺得把這輔以譜子,寫成小曲,應該能火!”
陳伯:“???”
“……”
與此同時。
呂府,暖閣。
呂有容坐在梳妝臺前,銅鏡映出一張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
晨曦的微光早已褪去,午后的暖陽透過窗欞,在她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從清晨第一縷陽光灑落,她便坐在這里。
府內丫鬟精心為她梳妝,換上了最華美的衣裙,簪上了最名貴的珠翠。
可她的心,卻依舊像沉在萬丈冰窟之中。
門外每一次腳步聲響起,每一次通傳聲傳來,她的心都會不受控制地揪緊,帶著一絲卑微到塵埃里的期待。
然而,每一次,傳來的都是失望。
“小姐,蘇文瀚公子敬獻南海夜明珠一對,霞光璀璨,懇請小姐一觀……”
“小姐,李侍郎府上三公子奉上王右軍《快雪時晴帖》真跡,堪稱國寶,欲邀小姐共賞……”
“小姐……”
名字換了又換,珍寶換了一批又一批,卻唯獨……沒有那個名字。
她望著鏡中的自已,那雙曾經明亮如星、充滿英氣的眸子,此刻空洞得可怕,仿佛失去了所有神采。
“他……還沒來嗎?”
呂有容的聲音輕飄飄的,仿佛隨時會消散在空氣中,帶著最后一絲微弱的希冀,問向身旁的貼身婢女。
婢女看著自家小姐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心疼得幾乎落淚,她咬著唇,艱難地搖了搖頭:“回小姐,沒…沒看見高公子,他若來了,府上一定會炸開鍋的。”
“他……他沒來。”
“沒來……”
呂有容輕輕重復著這兩個字,嘴角緩緩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弧度。
鏡中人眼中最后一點微弱的光,也終于徹底黯淡下去,歸于一片死寂的灰燼。
所有的堅持,所有的幻想,所有的等待,在這一刻,被碾得粉碎。
也好。
就這樣吧。
呂有容緩緩站起身,動作有些僵硬,仿佛一具失去了靈魂的精致木偶。
此刻,陽光透過窗戶,落在那身華美的衣裙上,落在她身上,卻像照著一尊冰冷完美的玉雕。
“你去告訴祖父,都……見一見吧。”
“不必考驗他們的誠意了,也不必一個都不見,讓他們不知情況的傻等了。”
她的聲音平靜無波,“蘇家的,李家的……所有遞了帖子的……都見一見。”
一側,婢女看著自家小姐毫無生氣的背影,眼淚終于忍不住滾落下來。
“……”
天色漸黑。
呂府側后方的僻靜小巷里。
高長文懶洋洋的斜倚在斑駁的墻壁上,眺望呂家大門的方向,身旁圍著幾個平日里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
“聽著!”
高長文將幾本嶄新的線裝書拍在一個小胖子懷里,“《虹貓藍兔》、《神兵小將》、《天龍八部》,市面上所有書鋪,給我可勁兒鋪,有多少鋪多少!”
“這件事務必好好辦,到時候少不了你的好處。”
“長文哥放心,包在小弟身上!”小胖子連忙點頭。
接著,高長文又從懷里掏出一冊話本,塞給另一個瘦高個,壓低聲音的道:“這本,也給我加印,越多越好!”
“這件事,也極為重要!”
“印好了,兵營門口、茶館酒肆、勛貴別院門口,特別是那些今天去了呂府的公子哥家門口,按照咱們弄到的名單,一個不漏,給我悄悄塞!”
“話本有何好塞的?”
瘦高個原本不以為然,滿不在意,但當他翻開一看,頓時倒抽一口涼氣,臉都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