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語氣略顯沉重:"你留于云京,處境或許比我和三妹更為艱難。
秦錦霞的眼中閃過一絲羞愧。"是妹妹思慮不周,往后定當謹慎行事。"她鄭重其事地說。
秦望溪輕輕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姐妹二人相視一笑,繼續用飯。
走過長廊就是福壽軒了,今日還沒去看過祖母,秦錦稚疾步穿過長廊,心中惴惴不安。遠遠瞥見祖母身邊的杜嬤嬤和一個外院婆子急匆匆往福壽軒去,她眉頭微蹙,暗自揣測著發生了何事。
靈堂內,秦錦稚低聲將所見告知姐妹。秦錦筠睜大雙眼,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祖母那兒...該不會出什么事了吧?
秦錦霞湊近二人,壓低嗓音道:"早間聽母親說,祖母要接回那個庶子明日送牌位回鄉。約莫是為此事吧。
話音未落,又有人來吊唁。幾人連忙起身,跟著叩首還禮。隨著國公爺牌位要送到祖廟的消息傳開,登門祭奠者絡繹不絕,姐妹幾人更是脫不開身。
福壽軒內,長公主端坐于軟榻之上,聽完仆婦顫抖的稟報,她纏著佛珠的手驟然收緊,指節發白。"你說...那個孽障做了什么?!
仆婦伏地叩首,聲音里滿是惶恐:"望歌公子他...他今日一早,非要家仆新婦伺候早飯。后來...后來不知怎的,家仆新婦竟...竟一頭碰死在房中。公子他被傷了臉,氣急之下將那...紀家新婦砍成幾段,命...命人丟出去喂狗。可那新婦是良民之身
"孽障!"長公主怒不可遏,一掌重重拍在桌案上。她強壓心頭怒火,沉聲問道:"那個孽障叫家仆新婦去侍奉的事,知道的人多嗎?
仆婦點頭如搗蒜:"老奴已打聽過了,莊子上的人都知曉。初七那日,公子在馬車上瞧見家仆新婦生得漂亮,當場就說要人來伺候。新婦不愿,公子還發了好大的脾氣。莊子上的人怕連累,好些人都去勸那新婦了。今早莊頭家的婆子又帶人去勸,說公子要走了,讓新婦去侍奉用個早飯,對她家男人在護國公府的前程也好。新婦這才去了,沒想到
杜嬤嬤上前輕撫長公主的脊背,低聲道:"莊頭已將知情者全數捆住,遣了兩個婆子回來稟報,等候長公主決斷。
長公主閉目靠在軟榻上,胸口劇烈起伏。若非這庶子可能是護國公府最后一個男丁,她當真不愿留下如此孽障。
杜嬤嬤見仆婦退下,才蹙眉道:"長公主,還有更棘手的。死的那個新婦...是柳庭軒親弟弟年前剛娶的媳婦兒!
長公主猛地睜眼,一把扯住杜嬤嬤的手腕:"柳庭軒?!那個前幾日冒死為護國公府送回軍報的柳庭軒?!
"正是。都是老奴不好,竟將人安排到了這莊子上!若是讓大姑娘知道了..."杜嬤嬤聲音里滿是自責。
長公主只覺一陣天旋地轉,險些暈厥。她攥緊佛珠,指節發白。死了個良民倒也罷了,偏偏是柳庭軒親弟弟的新婦!若讓大孫女望溪知曉,怕是要翻天覆地。
可那庶子...卻是二子最后一點血脈。長公主愧對秦家,只想守住這最后一絲希望。她閉目沉思,心中天人交戰。
殺人滅口?皇城腳下,如何能瞞得住?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她腦海中浮現。與其殺百人隱瞞真相,不如...殺一人釜底抽薪。
只要柳庭軒一死,此事便可暫時瞞天過海。長公主心中一陣刺痛,她何曾想過要恩將仇報?可為了秦家血脈,她已顧不得許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