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帳中燈火搖曳。
岳老撫著胡須,瞇眼看向太子:"殿下,秦望溪此人,確實可堪大用。
太子緊握手中兵符,目光閃動:"既如此,待回長安,我必奏請父皇,封她為郡主。這是對秦家和秦家衛的恩賞。
"太子殿下恩德如山,秦望溪必會衷心效命。"岳老欣慰地點頭。
"那秦家衛......"太子略作遲疑。
岳老捋著胡須道:"馮良珠此人,不妨以高位許之,讓他專注練兵。至于兵權,另擇可靠之人執掌便是。
太子眼中閃過贊許:"岳老所言甚是。
"說起來,三月二十八陛下壽辰在即......"岳老意味深長地看著太子。
"孤明白了。"太子頷首,"寧公捷此人沉穩,可托付此事。
與此同時,秦錦筠的帳中。
少女坐在火盆前,怔怔望著那桿染血的銀槍。戰場上的血腥場面不斷在腦海中閃現,她下意識地摸了摸手臂上的傷口,指尖微顫。
帳簾掀起,秦望溪端著酒壇走了進來。
"長姐......"秦錦筠抬頭,嗓音沙啞。
秦望溪放下酒壇,抬手輕撫妹妹的發頂:"怕了?
秦錦筠咬著嘴唇,眼眶發紅:"起初是怕的。看著那些人倒下,血濺在臉上,咸腥味充斥口鼻......"她頓了頓,聲音微顫,"可看到長姐來了,我就不怕了。
秦望溪將妹妹攬入懷中,眼中泛起淚光。多年前,她也曾如此沖鋒陷陣,而今,她看著懷中的妹妹,心中五味雜陳。
"這是馮良珠送來的蜜酒,加了止痛的藥。"她將酒壇遞給秦錦筠。
正說著,外頭傳來稟報,說是幾位將軍已到。
秦望溪起身,轉向帳門。她的背影筆直如松,卻令秦錦筠看得心疼。長姐為了秦家,日夜操勞,而自己卻幫不上什么。
待秦望溪離開,秦錦筠拔開酒塞,強忍著灼燒感喝了兩口。
穆兆蓮等四位將軍此時正在馮良珠帳中。
"七少爺已救出。"馮良珠壓低聲音道。
馮安賢激動得要叫出聲,被穆兆蓮一把按住傷處。
"嗷!"馮安賢疼得齜牙咧嘴,"獨眼老穆,你按哪兒呢!
穆兆蓮暗中觀察帳外,小聲提醒:"太子就在附近,莫要聲張。
帳外,月色如水,軍營中安靜下來。
帳內炭火正旺,幾位將領低聲交談的聲音戛然而止。秦望溪的身影在帳簾掀起的剎那映入眼簾,銀甲在火光映照下泛著森冷的光芒。
"秦將軍!"馮安賢眼中閃過欣喜之色,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秦望溪在岑正朗身旁坐下,輕輕按住他欲起身的動作:"岑叔坐著便是。"目光掃過其他幾位將領,"諸位也請坐。
炭火發出細微的噼啪聲,帳內一時靜默。
"七弟獲救一事,想必諸位都已知曉。"她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得不帶一絲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