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振安的夫人去了左相府。"秦望溪開口,"待了兩個時辰。
大長公主手中佛珠一頓,臉上浮現意味深長的笑意:"這事倒是有趣。整個云京城都傳遍了,說她與左相鄭昌有私情。可這位夫人素來火爆,這次卻出奇安靜。
"莫非其中另有隱情?"秦望溪微微前傾,"祖母知道些什么?
大長公主嘆了口氣,示意杜嬤嬤取來一個漆面斑駁描金的匣子。
"這位夫人,可不是個簡單人物。"大長公主意味深長地說,"她的前夫,是三皇子府上謀士的妻弟。
秦望溪接過匣子,指尖輕推鎖扣。隨著"咔噠"一聲,匣蓋打開,露出里面一疊泛黃的書信。
紙上墨跡已經有些褪色,但字跡依然清晰可辨。秦望溪快速瀏覽,眸色漸深。原來三皇子謀反,鄭昌先是暗中支持,等大勢已去,又立即轉投朝廷。
"這些信件,記錄了鄭昌與三皇子的密謀的詳情。"大長公主的聲音帶著一絲寒意,"三皇子府上下死絕,只剩這些書信見證真相。
"所以正振安夫人手中握著鄭昌的把柄?"秦望溪合上匣子,"她是在要挾鄭昌?
大長公主輕嘆:"聰明人都知道該如何保全自己。這位夫人也是。否則,這些信件送到明察司,鄭昌的仕途就到頭了。
正說著,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婢女進來稟報,說呂府來人求見。
大長公主和秦望溪對視一眼。
此時的呂府,韓峻正在燈下梳理案情。案頭堆滿了卷宗,他將蕭文輝案和殿試舞弊案的時間線一一列出。
忽然,他的筆尖一頓。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為何蕭文輝之死要在此時爆發?為何要與殿試舞弊案同時敲響天聽鐘?
韓峻站起身,在書房里來回踱步。蕭文輝案中處處暗指鎮國郡主殘暴,分明是有人別有用心。
他想起妻子提及正振安之妻去左相府一事,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
韓峻坐在案前,眼神微冷,提筆在紙上一筆一劃地寫下"鄭昌"二字。
目光落在這兩個字上,回憶起正振安之妻,那日她衣著樸素地來求見,眼角還帶著淚痕。如今她定是去求左相鄭昌了。
"一個深閨婦人,能有什么本事讓位高權重的左相出手相助?"他輕聲自語。除非...韓峻又寫下了"把柄"二字,隨即冷哼一聲。
他抬手將燈罩移開,紙張在火焰中化為灰燼。燭光映照下,他神色專注地提筆重新蘸墨,開始撰寫兩個案子的結案密函。
四月初十,春光明媚,北狄和親公主鄭文馨嫁入太子府為側妃。
太子府張燈結彩,喜氣洋洋,可太子妃卻獨坐在鸞華閣中,眉宇間籠罩著一層化不開的愁云。
"娘娘。"貼身侍女小聲喚道,"太子殿下讓奴婢來看看您。
太子妃抬眸,目光落在銅鏡中自己憔悴的面容上。
昨夜太子來時,再三保證說鄭文馨不過是政治聯姻,他的心里永遠只有她一人。
"呵。"太子妃扯了扯嘴角,這種話,聽聽也就罷了。后院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心思,更何況還是個北狄公主。
"讓殿下專心準備迎親儀式吧。"她淡淡道,"本宮無事。
大長公主府此時卻是另一番景象。
因喪事在身,按理說不該沾染喜事。董氏已讓人備下厚禮,托人送去太子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