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鄭昌的表情幾不可察地僵了一瞬。他的眼底閃過一絲警惕:"郡主此話...老臣不太明白。
街邊一個賣糖人的老者吆喝著從馬車旁經過,糖人在陽光下閃著晶瑩的光。秦望溪靜靜等待那喧囂遠去,才繼續開口:"那日正夫人送了一封信給左相,想必左相還記得。
她凝視著鄭昌,唇角的笑意更深:"只是左相可能不知道,那封信不止一份。我手中,也有幾封相似的信件。
日光透過車簾的縫隙灑落,在鄭昌額前投下斑駁的陰影。老相爺面上依舊帶笑,眼底卻已結了一層寒霜:"郡主這是何意?
"無他。"秦望溪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團扇,"只是想讓左相知道,當年三皇子和左相的那些...私下往來,還是藏在暗處比較好。
車廂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街邊傳來一聲清脆的打碗聲,驚飛了屋檐上的麻雀。鄭昌的手指微微收緊,青筋隱約可見:"郡主這是在威脅老臣?
"哪敢威脅左相呢?"秦望溪輕笑,"只是希望左相安分些。秦家不想惹事,但也不怕事。
她的語氣依舊輕柔,眼神卻越發銳利:"若是左相派人來試探,或是想偷看那些信件...我這個人最是眼里容不得沙子,到時候做出什么事來,可就說不準了。
鄭昌手指緊握成拳,面上卻依然掛著溫和的笑容:"既然郡主都這么說了,老臣自然明白。"話落,他微微欠身,做出一個告辭的手勢。
秦望溪放下車簾,示意車夫繼續前行。馬蹄聲漸起,帶著車廂輕輕晃動。遠處傳來寺廟的鐘聲,悠揚回蕩在街巷之間。
秦錦筠看著長姐沉靜的側臉,忍不住問道:"長姐,為何要告訴鄭昌我們手中有他的把柄?這不是打草驚蛇嗎?
"正是要驚這條蛇。"秦望溪望著窗外飛逝的景色,"鄭昌這種人,最是謹慎。今日之后,他定會派人來試探。
"這不是更危險?
"與其等他暗地里耍手段,不如逼他明著來。"秦望溪解釋道,"他若是不知道我們手中有什么,必定會四處打探,甚至可能對秦家不利。現在他知道了把柄在我們手里,反而會投鼠忌器。
秦錦筠蹙眉:"可若是他鋌而走險呢?
"那就讓他知道,秦家的獠牙有多鋒利。"秦望溪抬手整理了下鬢角的發絲,目光幽深,"我們現在需要時間休養生息,至少要拖住鄭昌三年。今日這番話,就是要讓他明白,秦家不是好欺負的。
馬車轉過一個街角,駛入一條僻靜的小巷。
"禮下于人,必有所求。"秦望溪繼續道,"先讓他試探,再讓他嘗嘗苦頭,最后...他自然會來求和。
秦錦筠若有所思:"原來長姐是在下一盤大棋。
馬車緩緩駛出巷子,陽光漸漸明亮起來。秦望溪看著那斑駁的光影,輕聲道:"對付鄭昌這樣的老狐貍,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與其被動挨打,不如先發制人。
"這一步,不過是開局罷了。
馬車駛出小巷,重新回到熱鬧的街道。遠處傳來商販的吆喝聲,一群孩童追逐嬉鬧著跑過。
回到府中,秦錦筠去找了蘇管家,安排今晚要用的東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