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拿自己的命,來救那個素不相識,害你一身感染的罪魁禍首的命?”
詭法醫眼神的顫抖,和那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慌,讓紀言精準捕捉到,更加堅信了自己的想法。
嘴角勾起:“我很確認。”
詭法醫低沉開口:“這可沒有后悔藥。”
“這種白癡的想法,你還可以收回去!”
紀言笑容微冷:“法醫先生,說只負責手術不過問的是你,催促我的也是你。”
“怎么現在我決定好了,你反而變地跟娘們一樣磨蹭了?”
紀言瞟了一眼時間:“時間不多了,我那親愛的老師快來找我了。”
“快開始吧!”
詭法醫沒有再說什么,取出一根麻醉劑扎在了紀言手臂上,沉重的困意來襲,紀言倒在床上,很快沉沉睡去。
詭法醫換上了新的口罩和手套。
它看著沉睡的紀言,似笑非笑:“好小子,這么多小羊里,你是第一個選擇“向死求生”的。”
“看來,今天塵封的紀錄要被打破了!”
……
夢鄉中,
紀言感覺自己像墜入了深海,全身被冰冷覆蓋,海水灌入口鼻,無法呼吸,窒息難受。
接著,他看到了一個渾身漆黑的怪物,咬住了自己的身體,尖銳的利齒,撕扯著自己的血肉,將自己一點點吃進它的肚子里……
滴答滴答。
擔架床不斷滴著血,染紅了地板。
不知過去多久,紀言緩緩睜開眼,再次從擔架床上坐起身來。
室內陰暗,燈泡滋滋閃爍。
詭法醫不知所蹤,擔架床沾滿了不知名的血,紀言看著自己的身體……
他已經徹底地遭受感染,沒有了一絲屬于“人”的跡象。
撫摸著自己的臉,
摸不到臉,那塊羊骨面具依舊戴在臉上。
不,不是戴,而是跟自己的臉生長在了一起,摘不下來!
撫摸骨面具邊緣,皮肉完全融合在一起。
他扭頭看在一旁的擔架床。
那個病人被開膛破肚,體內的器臟被全部挖空,移植到了紀言體內,而他自己的器臟,則是浸泡在瓶瓶罐罐的福爾馬林里……
詭法醫很守醫德。
不僅沒有動手腳,還只用了20分鐘,就完成了這場匪夷所思的荒唐手術!
撲通、撲通……
感受著體內跳動的器臟,看著漆黑指甲,烏亮羊毛的身體,紀言肩膀聳動。
他不僅沒有崩潰,反而莫名地笑起來。
手術成功。
他沒死!
那就說明,他的猜測是對的。
這場手術,從一開始救的就不是病人那副冰冷的軀殼,而是體內的器臟,而想要讓器臟重新跳動,就只能借助新的鮮活身體。
這才是真正的“救治”方式。
所以詭法醫才會說,要救病人,前提是要先殺死他!
它就像一個執行手術的npc,在這里等候紀言,任務完成便離開了。
咕咕——咕咕——
也在這時,墻上的鐘到了下午六點整,里面的啄木鳥彈出來,開始報鐘點。
紀言打開了信息面板。
任務時間剛好結束!
他及時完成了任務。
但是,現在已經不是任務的問題,而是他已經徹底被感染了。
羊詭醫很快就會來,這一身的感染,必然會讓它迅速黑化,吃掉紀言……
但此刻,紀言心如止水。
他抓著自己的羊骨面容,一雙眼睛森黑陰冷:
“好了,接下來該是重頭戲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