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傳來點動靜,池宴下意識扭頭望去,就見八兩正傻眼地抬著頭,一臉憂郁望著他,眼神仿佛看見了大型豬拱白菜現場一樣。
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是那頭豬。
池宴默了默,莫名有幾分惱羞成怒,狠狠瞪了他一眼,無聲比了個口型,言簡意賅:
滾。
八兩傷心且幽怨地滾了。
哈哈哈太好了!
他終于能睡個好覺了!
進了臥房,沈棠寧回過頭來,池宴沒來由地心虛,手忙腳亂把手抽了回來,裝作一副鎮定的模樣:“哎,手怎么出汗了?”
他裝模作樣把手在衣服上擦了兩下,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的動作多少有點欲蓋彌彰。
顯得他沒見過世面一樣!
剛鼓起的勇氣在沈棠寧略顯玩味的目光下,瞬間一泄。
好吧,他就是沒見過世面。
“我讓雪青打了熱水,夫君先去盥洗。”她主動給了臺階,池宴馬不停蹄地下了。
太丟人了!
沈棠寧不會偷偷笑話他吧?
將濕潤的巾帕鋪在臉上,池宴自閉了會兒,突然想起什么,扯下帕子回過頭,語氣透著商量:“對了,過兩天季無涯唐旭他們邀我出去聚一聚,之前他們約了我好幾次我都沒同意,他們都有意見了。”
生怕沈棠寧不同意,他謹慎地保證,“就是單純一起吃個飯,不干別的!”
沈棠寧抬起眼看過來,嘴角微勾:“腿長在夫君身上,我還能攔著你不成?”
池宴總疑心她是在陰陽他,豈有此理,他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怎么能懼內呢?
將帕子扔回盆里,他氣勢洶洶走上前,俯身仔細打量沈棠寧的表情,語氣慫了慫:“你不生氣?咱說好了,可不許偷偷向爹娘告狀!”
沈棠寧有些好笑,容顏般般入畫,眉眼稍稍一彎:“我生什么氣?夫君近來這樣刻苦,是該出去好好放松一下,玩得開心,娘若問起來,我幫夫君周旋。”
說句實話,自打他肯刻苦用功讀書后,她從未限制過池宴出門,是他自己沒提。
池宴不提,她當然也不會主動問。
再者,他在家讀書這些日子,沈棠寧也極少出門,也算是變相地同舟共濟了。
池宴心弦一松,當即樂呵呵拍起了馬屁:“我就知道,夫人不是蠻不講理的人!”
沈棠寧笑吟吟望著他,娘說得沒錯,他果然還是孩子心性,開心不開心都寫在臉上。
也罷,他最近壓力著實有些大,她雖已盡力不讓下面那些流言蜚語傳到他耳朵里,也明令禁止任何人在他面前提起科考的相關話題,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
下面有的人私底下就池宴能不能中榜押起了注,沈棠寧當然不會縱容這種風氣,她逮著西院的下人懲治了番,可手到底伸不到東院去。
讓他出去放放風,放松一下緊繃的那根弦,不失為件好事。
她想到什么,難免提點一句:“不過有一點,出門在外,小心駛得萬年船這個道理,夫君不會不知。”頓了頓,語氣添了幾分意味深長,“害人之心縱不可有,防人之心亦不可無。”
之前昆山玉的事不了了之,但沈棠寧卻并未放松警惕。
她觀池宴自己也不是毫無察覺,料想他也會多留個心眼。
池宴神色一怔,點了點頭:“夫人放心,我省得,不過是吃個飯,出不了岔子。”
他說這話的時候并未想到,有人竟為他不惜大費周章,精心設了個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