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二老爺抹了把臉,艱難點點頭:“大哥說的是,此事全都怪我。”
……
“棠寧,池宴那孩子怎么樣?他怎么就,怎么就著了道呢!”
池二夫人急的跺了跺腳,眼眶通紅,別過臉去擦了擦。
沈棠寧一怔,有些意外地抬起頭來:“爹娘相信夫君是清白的?”
池二老爺神色憔悴,深深嘆息:“自己的兒子什么德行,我們為人父母的能不清楚嗎?”
池二夫人拭了拭淚,忍著哽咽:“阿宴這孩子,你說他不上進說他沒出息,這些我承認!可我生的孩子我還能不了解嗎?他是絕對不會干出輕薄人姑娘這種事的!更遑論殺人呢?”
他們對池宴也不是全然放任不管,他對吃喝玩樂是有興趣,可嫖賭這些他是絕對不沾的!
他雖然行事不羈,心中卻有桿秤,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他心里比誰都清楚。
沈棠寧聽罷眼神復雜,她還琢磨著該怎么開導他們,沒想到二老竟是無條件信任自己的兒子。
說不上來,她忽然有些微妙地羨慕池宴。
人人都道他一無所有,可他有一對非常愛他,永遠站在他身后的父母,這已經比很多人都強了。
斂了情緒,沈棠寧勾了勾唇:“我也相信他。”
二老一愣,池二夫人頗為動容地執起她的手,眼底淚光閃爍,嘴唇動了動半晌才道:“棠寧,能娶了你是他的福氣,往后這家里便全由你當家作主,你說什么便是什么!”
她出身小門小戶,雖年長那么些歲數,自認無論是手腕還是眼界,都比不上這位出身名門的兒媳。
更難得的是,她對自家兒子,是一片真心。
縱然那不是愛,卻比愛更彌足珍貴。
池二老爺只顧著點頭,局促不安地搓了搓手:“棠寧,你看我們能不能做些什么?官府查案我們是插不上手,能不能想法子讓他在里面好受些?”
他將唇抿得很緊,手指攥得發白,“我聽說官府辦案,審訊手段都比較……”
沈棠寧神色了然:“爹是擔心他們屈打成招?”
被戳破心思,池二老爺尷尬地點點頭:“池宴那小子自小沒吃過什么苦,我擔心他被用了刑,萬一一股腦認了罪那可怎么辦?”
他不想承認,可他兒子好像骨頭是不怎么硬……
往日只要他娘提起雞毛撣子,他認錯比誰都快。
沈棠寧若有所思:“京兆尹劉大人并非酷吏,刑訊手段應當不會過于嚴苛。”
不過此人為官多年,深諳官場生存之道,慣會見風使舵,明哲保身,難保不會迫于外界壓力匆匆結案。
她眉心幾不可察斂了斂,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個人名,眸光微動。
有了。
“爹娘放心,這件事交給我,保管夫君在獄中不會遭到嚴刑逼供。”
夫婦二人面面相覷,池二夫人憂心忡忡:“你該不會是打算找皇后娘娘求情吧?這可不成啊!”</p>